上海书展奈保尔被吐槽 演讲临时变为提问
上海书展期间,如果你肯花上点儿时间在华亭宾馆的酒店大堂里转一圈,总能撞见几个来参加上海国际文学周的作家。好比这一头哈斯和布兰达正在和前来拜访的朋友小坐,另一头的吧台艾斯特哈兹可能正打算喝杯威士忌提提神。他们来自美国、匈牙利、法国、西班牙……他们写诗、写小说、进行翻译……他们操着各式各样的语言,却都因为文学在上海这座城市相遇。上海国际文学周于8月12日开幕,这已是该项展会举办的第四个年头,过往时间里,来自世界各地数十位优秀的作家因为书的名义在这里会合。今年,以奈保尔领衔的国际周作家们,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现场
符号化的奈保尔
谁是本届上海书展最受期待的作家?当然是奈保尔。诺奖的光环,以及对中国文学读者来说绝对不陌生的名字,让他的出场变得格外隆重。在国际文学周的开幕式活动上,人们对奈保尔的主旨演讲充满了期待,当然结果大部分人还是失望了。
12日下午的文学周开幕式,按照议程,奈保尔本应该进行5-10分钟的关于文学翻译的主旨演讲。据说,当天上午主办方还和奈保尔本人确认过这件事,可是在台上,情况就变了,“我希望大家向我提问,你们的提问可以帮我理解大家关于翻译的问题,我也可以就此进行回答。”我本人上一次在书展上碰见作家把原本的主旨演讲改成提问形式的状况,还要追溯到若干年前的香港书展,另一个做这件事的作家是韩寒。
显然在场的读者没有心理准备,能感觉到,现场有一瞬间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解冻的人是那场论坛的主持人袁筱一,她抛出第一个给奈保尔的问题——翻译的作用是什么?“翻译是很重要的,通过翻译才知道其他语言的作家想什么,当然翻译里也有各种障碍,有些东西会有理解的错误。”这是奈保尔的回答,这是奈保尔式的标准回答。所有的问题,他都是用类似的方式在回答,除了一些被他妻子替他回答的除外,那些回答里会带出更长的句子,也会听到一些曾经发生在奈保尔身上的故事。
现场的读者显然不满足于这样的奈保尔,如果奈保尔没注意到大家的反应,或许他能好受些,但事实并非如此。“大家好像还没听够?”“你们要喂我问题,如果你们没真正的兴奋的话,我很抱歉,在时间允许的范围内,我一定尽可能回答大家的问题。”奈保尔大概没有意识到,不是大家没有喂给他足够的问题,而是,他没有像大家期待中的样子,来回答这些问题。而更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没有能力来完整地、深入地去回答一些问题,他强势的妻子会在适当的时候出面充当保护人的角色,人们关于奈保尔一些过往的故事或者思想,我们从她口中听到的反而更多。
这样状态下的奈保尔为什么要来中国?这是这些天来参加书展的媒体记者们聚在一起会相互讨论的一个重要话题。相信依然会有很多人捧着有奈保尔签名的书兴奋,又或者告诉自己的朋友们,“我见到了奈保尔”,但文学从来都不应该是表象的存在,文学似乎也不仅仅应该是这个样子。
原声
哈斯夫妇:翻译其实就是要听到别人怎么说
罗伯特·哈斯和布伦达·希尔曼两位来自美国的诗人,同时也是夫妻,在国际周的论坛上各自谈了他们对翻译的理解。
罗伯特·哈斯:翻译其实就是要听到别人怎么说,比如一个朋友向你倾诉的时候,你会说“我知道”,其实你不知道,你可能了解90%,但还是要听听那10%是什么,你不知道的那个部分,可能会是质量非常高的信息。要学会倾听,去听听你还不了解的东西。美国是一个单语言的国家,这有可能造成单一版本的想法,所以对我们来说,年轻一代应该多听听别处的声音,这很重要,无知对一个国家是很危险的。每个国家的年轻人,都要和外界沟通。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多的暴力,就是因为大家只是从小圈子出发,冲突不会自动走开,但倾听可以让人们相互理解。
布伦达·希尔曼: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回想起看到的很多中文汉字,包括昨天在机场的一些中文汉字,我觉得特别悲哀,因为我觉得我这辈子学不了汉语,我现在是做奶奶的年龄了,所以我永远学不了这么美的语言。
我想存在也有不同的层次,它让大家进行理解,我们有几千种语言,不同的方言,比如说今天早上我的感觉,其实就已经是翻译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每个人都是译者,把我们的体验表达出来跟大家沟通。
作为一个呼吁环境保护的诗人,我希望把有形的、无形的、动的、不动的这一切跟大家表达出来,我经常跟朋友说,我希望把生命的轮回能够描述出来,用诗歌表达出来。我最近在把鸟的鸣叫用诗歌表达出来,我们曾经有过一次非常严重的漏油事故,钻井爆炸了,失去了很多森林,我非常悲哀,所以我就希望把动物的歌声、叫声,比如说鸟的歌唱写到我的诗歌当中。在最后的几行,我用了字母B和P来模仿鸟的声音,BP其实是漏油事件石油公司的名字,所有的这些音节,是模仿鸟叫的声音,不断地把BP肇事者放到这个里面,这是通过鸟的歌唱把当时我的愤懑表现出来。
花絮
马振骋说服艾斯特哈兹
匈牙利作家艾斯特哈兹大概是很懂女人的,在他卖得相当好的那本《一个女人》中,90多个女人轮番登场,在爱与恨当中,演绎着不同的过程却是相同的主题。所以当翻译家马振骋在发言里用美女和丑女来比喻译文时,哈兹立即产生了兴趣,于是他和马振骋之间有了如下对话——
哈兹:如果作家原文就是丑女的话怎么办?
马振骋:我们对美和丑有相对的认识标准,比如在戏剧里面,小丑是丑角,但他也是美的。(大意)
哈兹:你还是没有完全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是想知道好作家和好翻译之间的关系。
马振骋:有的作家写得不好,我们就不翻译了,反正有那么多写得好的。
哈兹:好作家里也有错误,也有写得不好的地方,你在翻译的时候要不要纠正,还是就这样了?
马振骋:你怎么知道他是错误的?
哈兹:您赢了。
“哈兹”唯恐观众听不懂
和大多数参加文学周的作家不同,艾斯特哈兹在文学周论坛的发言,使用的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语,而是德语。所以在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有可能台下这些戴着同声传译耳机的听众们听不懂他在说啥,而事实上,主办方专门为他安排了德语翻译,可哈兹自己并不知情。于是,好玩的一幕在现场上演。哈兹先是问“大家听得懂吗?”翻译也跟着翻译这句话,现场有人用中文回答,但哈兹还是不知道大家是听懂了还是没有。于是他又接着问“谁在帮我翻译?”同声传译的翻译也照翻过来,之后还加了一句“我在帮他翻译。”最后,哈兹急中生智“请大家一起说‘Ya‘,就是‘是’的意思。”听到全场一起说“Ya”,他总算是放心了。(记者 姜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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