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在上海大陆新村
鲁人
夏日,上海的山阴路越发显得窄了。路两边的树冠几乎搭出一条凉爽的长廊,车不多,房不新,整条街都颇为清静。大陆新村是这条街上一条很普通很幽静的小弄堂,几十米深,相对两排红砖红瓦的三层小楼。每排有数门,每门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九号便是鲁迅在上海的故居。
鲁迅在大陆新村住了近三年半,直到去世。故居一楼为会客厅和餐室;二楼是卧室兼工作室,还有一间贮藏室;三楼为周海婴的卧室及一间客房。室内的陈设都非常简单,显示了主人生活的简朴。
一楼的前间为会客厅,中间是一张黑色的长方桌,围着五把靠背椅。鲁迅在这里会见过许多中外朋友。1934年11月,鲁迅也是在这里接待从东北逃亡出来的萧红,并曾对这位身世坎坷的女作家给予了莫大的帮助。转过一道屏风门,是餐室,中间一张八仙桌,四把座椅。旁边普通的碗橱里珍藏着一些普通的日本碗盅,这是内山书店老板内山完造夫妇赠送日本菜肴时留下的餐具,也是鲁迅与这位日本友人近十年深厚友谊的佐证。1927年10月初,鲁迅到达上海不久,便结识了内山先生,以后他们的友情日益加深,时常会互赠礼物,虽然多是普通的食物、用品,或转赠朋友送的土特产。当时,鲁迅的生活环境非常险恶,许多书信都是由内山书店转交的,许多重要的客人也是在内山书店会晤的。
二楼,鲁迅的卧室兼工作室靠窗一个写字台,两边分别是一把藤椅和一张躺椅,贴墙则分别是一个不大的书橱和梳妆台。在这张写字台上,先生完成了《伪自由书》《花边文学》等六册半杂文集的创作。二楼的后间是一个小贮藏室,迎门是两箱包着旧报纸的镜框。鲁迅按镜框的大小用细绳捆扎得非常整齐,这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镜框是先生举办版画展览用的,也是他作为中国现代木刻开拓者的物证。小屋里除了一些杂物,还有一些药。鲁迅住在九号的岁月里,身体状况日渐衰弱。
三楼,前间光线最好,且唯一带一个小小露台的房间,这是鲁迅的儿子周海婴的卧室。先生之所以要搬到这里,最重要的原因正是为了给体弱的儿子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三楼后间,是一间客房。这里住过多位共产党的重要人物,瞿秋白是一位。由于环境凶险,瞿秋白曾三次在鲁迅家避难,第三次就住在这间客房里。瞿秋白有多篇杂文便是在这次避难期间,经过构思,再与鲁迅讨论后完成的。鲁迅非常欣赏这位小自己十八岁的青年的坦诚、修养和才华,不但视他为朋友,更是知己,他曾亲笔书写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的条幅赠予瞿秋白。瞿秋白对鲁迅更是崇敬有加,曾撰写过长篇《鲁迅杂感选集序言》,对鲁迅的创作提出了自己中肯的见解。瞿秋白就义后,鲁迅痛心万分,并立刻着手将瞿秋白的译文编辑成集,题名为《海上述林》。他出资赎回了瞿秋白的两部译稿,并亲自编校。从1935年10月22日开始编辑上卷,到1936年9月30日下卷校对完毕,历时近一年,其间先生身体已时有不适,翌年五月突发重病,持续高烧,严重时曾打强心针,并数次抽肋膜间积水,不断地连续注射针剂。终于在10月2日上卷印成,为皮脊和绒面两种精装本,但先生最终未能见到第二本的成书。
鲁迅一向主张堑壕战,大陆新村九号便是他最后的堑壕。在这里为了他的理想和信念,他战斗到了最后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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