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司机斗小偷被刺伤 乘客冷漠是无奈还是无情
因先后提醒两名乘客注意小偷行窃,10月14日下午,广东省东莞市106路公交车司机黄广现和售票员李玉凤夫妇被刺伤。事发时,车上20多名乘客全都吓得躲向公交车尾部,没人敢伸出援手。
20多名乘客,一大半是男性,没一个人帮忙。“当我把那个拿匕首的按在地上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乘客上来帮我,我就不会受伤了。”公交司机黄广现的无助与悲怆,再次点爆了舆论对于人性冷漠、道德沦丧积怨已久的激愤和谴责。然而,这边是理直气壮的道德问责,那边却是乘客“自我保护”的推诿卸责。
“假如是你,你敢吗?”这样的追问,让许多人选择了沉默。人们为什么会冷漠?事实上,公交车也是一个小型的陌生人社会。在这样的一个公共空间,如果人们面对罪恶的时候处于一种无能为力的状态,如果人们与罪恶的对抗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需要支付很大的代价的时候,底线就会处于失守状态,冷漠就会成为多数人的必然选择。
可是,从力量对比上讲,两名小偷,十多名男乘客,当公交司机将拿匕首的小偷按在地上的时候,只要有一位乘客挺身而出,公交司机就不会受伤了。由此观之,乘客选择冷漠旁观,固然有客观上的行为能力的限制,但更为关键的是,主观上的利他行为动机不足,让“自我保护”的观念占了上风。
在著名社会学家孙立平看来,当人们可以为罪恶找到理由,哪怕是自欺欺人的理由,冷漠也就随之产生了。在成本与效益的比较与权衡中,旁观成本最小是可预期的,收益则难以预期。不论是“枪打出头鸟”的畏惧心理,还是“别人都如此”的从众心态,抑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回避态度,每一个乘客都可以为自己的冷漠旁观找到理由,从而减轻良心上的罪恶感。
冷漠旁观作为一种失范行为,是不断累加和升级的,当人们习惯了轻度失范的时候也就逐步习惯了重度失范。一个社会如果不能在罪恶与非罪恶之间建立有效的隔离带,对重度罪恶的冷漠甚至容忍很难说不是一种必然。见到有人失足落水人们冷漠旁观,见到跳楼自杀人们当热闹来看,许多时候,冷漠不仅是无奈,更是无情。
美国哲学家梭罗曾说:“有些人仰天躺着,奢谈人类的堕落,自己却不肯坐起来。”公交司机见义勇为、乘客冷漠旁观,鲜明的行为对比,向人们提出了最严肃的考问:如何消除冷漠旁观,如何才能维护正义。只有将制度护佑与道德救赎、人性回归结合起来,公共生活才会安全和温暖起来。 (中新网江西新闻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