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伟:花甲统计的闲聊

20.07.2015  10:57

  这是我的梦想,我也曾经做过这样类似的梦。如果花甲之年爬上我的额头,我会打起行袍,和爱人一起去感受乡村田野的生活。悠悠地躺在摇椅上,随心地掸着蒲扇,哼上几首儿时的小调,任凭微风吹乱我的白发。自是以为“爽心至极”。

 

  假如我现在六十岁了。如今的乡村,与城区相媲美的楼房一幢接着一幢,非常漂亮,还有近四成的楼房装修一新,有的甚至建成了豪华别墅。村里的道路、坦场全都浇了水泥硬化,安装了路灯,塘池港堰麻石护坡并加了护栏。乡村的硬件建设如此排场,仅仅只为每年春节期间热闹一番。平日里人稀烟薄,不闻鸡鸣狗叫。即使在月朗星稀的晚上,屋道里也是寂静的。不见孩童戏耍玩闹活泼的场景,白天也只能遇上守看空巢的老人。是潮流、是钱财、是道义、是时代、是文化,使农民有了城市与农村两头牵挂。在平时找个合适的人喝茶聊天,很难。

 

  假如我现在六十岁了。先前总是盼望儿女快快长大,也期望着自己早些退休。可现在退休了,认为就可以享清福了,而不则然。原来,干部离开了“上班”“下班”的行当,教师离开了“上课”“下课”的日子,便不知所为。清福却是这般无聊、寂寞、孤独与空虚。回到家乡,仿佛世界在身边悄然消失,“小隐于野”却是如此艰辛。

 

  假如我现在六十岁了。曾在“青春如诗”的年华里,被知识、家庭和期望所包围,但那时有理想有抱负和满腔热情,有渴求有希望,有敢想敢干的精神,有豪情万丈,总是揣着一颗昂扬向上的心,寻找高天那片辉煌。尽管也有过焦虑、急躁,甚至有过偏激、哄闹,但对于美好的事物,从不曾糟践、毁坏与贬损,且一直看不惯狡黠的眼神与觊觎心态。于今回首,着实令人怀念。

 

  假如我现在六十岁了。曾在“激情小说”的岁月里,身上的责任、肩上的担子压得人喘不过气。尤其是人际关系,上下左右前后层层包围。血缘亲情、上司下属、同学、同事、朋友、还有多层次的亲戚裙带关系。这些关系,在人生中往往比其它都重要。民间有云:“人情急似债,头顶锅去卖”。我们在理清人情礼物时,做好身边的事业当是重要。统计部门在外界的眼里看来是个“弱势群体”,对我们自身来说,应当秉承勤奋创造业绩,实干承载荣誉,坚持不懈、辛勤付出。我们不能简单地把一个工作单位划分为“强势”和“弱势”,亦或是“富有”与“清水”。更不能把自己与曾经深爱过的工作撇清界限。我曾在《统计的匆匆那年》中写道:“多年之后我和统计还会无悔相伴,只为搏得统计一笑的匆匆那年”。年轻也应如是。

 

  假如我现在六十岁了。在“恬静散文”天地里徜徉的人群众多。人一旦进入了老年行列,肩上的责任轻松得多,又同时生活的圈子越来越小。这时候,只凭各人平时的兴趣爱好而集结乐园。有人爱清静,有人爱自然,有人爱曲艺,有人爱闲逛……各色人都有。不管爱好是什么,身上的文化更重要。统计也是文化的一部分。身上的文化,不只是厚厚的眼镜,不只是将唐诗、宋词、名句、格言常挂在嘴边,不是用几个典故显示深奥胡弄人,更不是靠诽谤他人而冒充正义。个体身上的文化,是自然散发出的温厚的态度、善良的话语、慈祥和蔼的笑容,民众尊重信赖的目光。

 

  假如我现在六十岁了。我便走过了三十七年的工作旅程。离开了曾经工作过的天地,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回到了家乡。所有的理想与现实、金钱与权利、老辣与谋术、天真与蒙骗,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勃郁的豪情满怀也好,尖利的数据争端也罢,湍急的鄱湖溪流也好,无休的社会评价也罢,统统尘封在昨天的记忆里罢。

 

  六十岁以后,我一定喜欢清静进入文化宏观思维,化浮躁为宁静,化混杂为清冽。只有这样,人生才有意思,世界才显色彩,历史才入韵味。既然难以做到一鸣惊人,那就从诚实做起吧。这方面,我很敬佩我现在的局长。他既不持才自傲,更不会冒充统计泰斗。仍然诚实为人,勤奋研数,认真做事。这才是真的统计精神和统计文化。

 

  我们不要比较谁活得更滋润,更洒脱。其实,每个人都只是生活在大地上,活在伦常、良心、文化、历史、民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