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白鹭翩翩飞

　　□汪云飞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白鹭，是南方田野里见得最多的鸟类。绵绵的雨丝中，白鹭成群结队地在稻田里觅食，在田埂上歇息。此时若有人靠近，这些敏捷的精灵便争先恐后地飞起来，一扇扇翅膀在田野上空轻柔地摆动着，在青山绿水之间，在细雨微风中盘旋，然后又在不远处一一落下，淹没在浓绿之中。

　　温暖的春天，凉爽的夏日是白鹭最活跃的日子。它们白天出来觅食，傍晚便回到树林里安息。春耕时，白鹭低飞在牛犁的周围；耕夫歇息时，白鹭落脚在牛的跟前，甚至站立在牛的脊背，似乎低声与牛窃窃私语；春插时，白鹭也赶过来凑热闹，它们在刚插下秧的稻田里像个将军似地来回踱着方步。若是河道、池塘放水捉鱼时，白鹭更是早早地停在附近的枝桠上，探出身子，伸长脖子，瞪着眸子，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里；若是小鱼划出漩涡、露出脊背，它们便立刻俯冲下去，从浅水、淤泥里叼出一条小鱼，然后一溜烟地钻进丛林里尽情的享受。这情形，唐代诗人李白的诗中早有描述：“水浅鱼稀白鹭饥，劳心瞪目待鱼时。”白鹭焦急等待时机时的情形被李白描绘得活灵活现。当然，这样的情形我生活在乡村时也常常看到。

　　上世纪七十年代，家乡村子的一片古树林里曾经聚集着成百上千的白鹭。春夏之交，正是白鹭繁殖的时节，每天都有小白鹭诞生。清晨，白鹭醒来，在枝头伸着懒腰的时候，将那一片茂密的林子全染成了白色；傍晚，成群的白鹭从稻田里飞回来，树林里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歌声。入夜，那片树林里似乎又突然变得宁静至极。白鹭是庄稼人的好伴侣。它生活在乡村，却从不糟蹋庄稼，也不偷食农民的粮食，更不占用农户的房舍。白鹭性情温顺，即便抓住它也不反抗，更不轻易伤人。当然，庄稼人也从不捕杀它。白鹭是与庄稼人打交道的野生动物中唯一不被侵害的鸟类。东乡自古以来就有白鹭。东乡先贤王安石、王安国、艾可夫、吴嵩梁、饶岱章、黄光国、艾畅等都曾在自己的诗中描述过白鹭。可是，过去由于不少沼泽地都改成稻田和大量毁林开荒，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东乡境内白鹭的数量曾急剧减少。近年来，随着大量劳力外出务工，山林植被很快得到恢复，境内的大部分山岭几乎都披上了绿装，包括白鹭在内的一大批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和珍禽鸟类又不请自来。如今在乡村田野，见得最多的就是白鹭。每次下乡，都能见到白鹭在绿油油的稻田里踱步、嬉戏，而且数量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