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甫祥:“史上最严控烟”尚需锲而不舍
6月1日起,被称为“史上最严控烟令”的《北京市控制吸烟条例》正式实施。北京市包括写字楼、餐厅在内的所有室内公共场所、工作场所和公共交通工具内禁止吸烟,彻底叫停所有烟草促销活动。按照规定,个人在禁止吸烟场所违规吸烟的,最高将被罚款200元。(5月31日人民网)
此前,国家刚刚再次上调了烟草税,烟草零售价格亦同时水涨船高。显然,国家希望通过“税价联动”的手段促进控烟。那么,加上这次北京市的“最严控烟令”,这两大手段的双管齐下,能否以北京带动全国,从而赢得控烟的史上最佳效果呢?
不妨先看看上调烟草税对控烟的影响:其实,此前从1994年至2009年间,国家尽管屡此上调烟草税,但其成本均由烟草企业内部消化,并未触及烟草的批发及零售价格,因而对控烟的影响似乎可以忽略不计。今年则实现了烟草调税与调价的同步推进。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数据显示,烟草价格每增长10%,放弃吸烟的成年烟民增加3.7%,放弃吸烟的青少年烟民增加9.3%。应该说,对于控烟还是产生了一定的推力。不过,相比起超过3亿烟民的“烟瘾”来说,每包烟尤其是中低档烟增加1元上下的价格,其影响还是微乎其微的。
因此,北京市这次出台的“史上最严控烟令”,可以看作是配合烟草税上调的一次联动。如果能确保得到严格实施,则全市所有的室内公共场所、工作场所和公共交通工具内,都将不会再现“腾云驾雾”的景观,而这对仅仅止于控烟而不是禁烟层面这个角度来说,无疑是一个好的结果。
不过,要把愿望转化为现实,则绝非易事。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吸烟的危害尽人皆知,控烟宣传及力度亦是一浪盖过一浪,无奈数亿烟民数百年来的吸烟传统可谓根深蒂固,难以在短时间扭转。另一方面,国人基于传统习俗形成的对吸烟者的宽容心态,亦是另一个“拦路虎”。最近,中新网生活频道的一个调查结果显示:近六成受访者在是否会对违规吸烟者进行劝阻这一问题的回答中,有63.8%的受访者表示会选择“离开”或者“忍耐”;而选择劝阻的人则不到四成,似乎从侧面印证了控烟的难度。当然,有关部门可以在短时间内集中大量人力查处,甚至加大处罚力度,但须明白,如果缺少公众的主动参与,纵然再行之有效的行动,都是无法持久的。
控烟之所以难,还在于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只能“控”而无法“禁”:既不可能强行关闭烟厂,更不可能将吸烟行为视为违法犯罪,而只能通过经济手段或行政手段,更多的采用“劝”或“限”的方式进行。正因如此,控烟工作中的“持久战”显然就在所难免了。
难度是显而易见的,但并非就意味着无所作为,毕竟多年的控烟宣传已初见成效。无论是吸烟对身体的影响,还是二手烟对他人的危害,都已经广为人知,对控烟持认同态度的人数越来越多。据北京市卫计委发布的最新调查结果显示,从1997年到2011年,北京市男性吸烟率从56.7%下降到42.8%,女性吸烟率从8.8%下降到3.8%,综合吸烟率由34.5%下降到23.4%。因此,只要在经济手段及行政手段两方面持续发力,长期保持高压态势,控烟工作的前景应该是乐观的。
笔者认为,在此次“史上最严控烟”行动中,应在宣传的热度、执行的强度、持续的力度及经济杠杆调节的适度上做足文章,以达到最佳的控烟效果。
首先,继续通过各种媒介、平台,强化宣传攻势,如烟盒上让人警醒的骷髅警示标志;更加深入人心的吸烟有害健康的宣传等,使控烟行动得到人们更多的理解及支持。
其次,要在起始阶段或其它必要时期,适当集中精兵强将,让控烟令落地有声,落到实处,并确保不留死角,不走过场。
在第一阶段初见成效的情况下,应把工作重心转向保持常态化的持续高压。除定期或不定期的督促检查外,应把明确及完善公共场所责任单位的监管责任作为重中之重。譬如,此后凡是通过群众举报或检查发现的违规吸烟,同时对该场所责任单位与吸烟者实行顶格处罚。如此,才能倒逼所有公共场所的责任单位不敢松懈,以保证控烟工作不致出现“虎头蛇尾”或“昙花一现”的尴尬局面。
所谓经济杠杆调节的适度,指通过上调烟草税或烟草限产、减产措施借以实现对控烟的调控上,既需力度,亦要适度。即经济杠杆的运用,既要达到足够的调控力度,又要与控烟工作的现状相适应。力度不够,难以发挥调控作用;而适度拿捏不准,则会事倍功半。试想,在社会吸烟人数居高不下的情况下,一厢情愿的过度调控,不但很可能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走私烟、地下黑烟大行其道,从而造成新的社会问题。正确的途径是,通过锲而不舍的控烟,使烟民的人数逐年减少,其结果必然导致烟草市场的逐步萎缩,这才是控烟最希望达到的效果。
控烟有难度,难在持久。但吸烟有害健康,控烟势在必行。期待北京市的“史上最严控烟”,不仅令出必行,更要锲而不舍,从而带动全国,开拓控烟工作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