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透过科级官员欠巨债失联看权力深度变现链条

　　近期，广东惠东县一科级干部钟启章负债10多亿元携家族十几人“失联”。据初步调查，涉及债务人82人，债务总额超过14亿元。虽然长年违规经商已是圈内“公开的秘密”，但钟启章突然失联后，浮出水面的“钟氏”家族生意之庞大和欠债数量之巨，仍让人震惊。（6月22日《北京晨报》）

　　官员“借钱”不是什么新鲜事，透过很多腐败案件我们看到，很多贿赂都是以借款的方式进行的。显然，这些“借款”作为贿赂是不需要官员还的。同时，官员收了钱一般也会办事或者提供好处、便利，这就是所谓权钱交易。相对而言，官员腐败，特别是收受贿赂，是最明显的权力变现方式。但其实，权力折现的方式还有很多，譬如利用权力让亲友做生意，照顾个别企业而企业也为官员提供一些特殊的需求，未必是钱；还有，如这则新闻中我们看到的，科级干部钟启章家里做生意，他则利用官员这个身份，不仅向金融机构担保借钱，还在向其他人借钱。而无论是金融机构还是个人，因为钟启章的身份、地位，都愿意借钱给他。

　　客观而言，向金融机构贷款借款也好，还是向民间个人借款，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相对而言都更有信用，也更被大家所信任。单纯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们并不能说科级干部钟启章欠巨款有什么奇怪。甚至退一步说，如果钟启章真的是因为生活遇到点困难，伸手借钱暂时度过难关，这和常人因为困难借钱是一个道理。但问题是，钟启章家人经商是当地众人皆知的。其控制的家族产业旗下有房地产、餐饮、娱乐、外贸，在惠东县黄埠镇还有一家鞋业生产公司，仅厂房场地设施就价值三四千万元。

　　很明显，钟启章欠钱是因为做生意。官员及其亲属经商，有很多规定。即便看似是其家族名义，但无论如何钟启章的经商行为是事实，都是不合符法规的。这样的情况下，钟启章还能借到10多亿元资金，这其实都是利用权力变现的逻辑。一方面，钟启章的家族产业靠着他的官员身份，在市场上获得优势地位，比别人更容易赚钱；另一方面，其官员身份，再加上确确实实在做生意，而且众所周知其家族的生意比别人更容易赚到钱，因此各方人士和机构都更信任他，愿意借钱给他及其家族。

　　认真分析这起案件，我们发现钟启章并不是被查后，才暴露出如此之大的权力-商业-金钱黑洞，而是因为主动跑路，事情才东窗事发。因为报道的信息有限，我们无从知道钟启章是因为生意出现困难资金链无法平衡，被迫跑路的，还是有意利用其官员身份欠巨款然后携款逃跑。但无论哪一种，教训都是一样，权力腐败没有新鲜事，都是利用官员身份和权力，以各种方式变现。

　　类似的权力深度变现逻辑和链条，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很多贪腐案件中都有类似的情况。只是钟启章作为一个科级干部，但首先其家族产业之大超乎现象，同时竟然欠了10多亿元的巨债，这实在令人震惊。惊讶之余，我们也当思考，小官员为何有这么大的权力变现空间？

　　官员无论官职高低，能够实现这些，道理其实说过很多遍，就是因为手握权力，而权力得到的制衡和监督又不够。很明显，如果我们对官员及其亲属经商的管理更严格，钟启章家族不可能织建起如此庞大的产业；如果对权力的监督制衡更到位，也就没有人会借这么多钱给他及其家族。道理说起来容易，要实现着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