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兰没有朝升暮落:冬天整日睡觉 夏季半夜串门
面积210多万平方公里的格陵兰岛是地球上最大的岛屿,这个丹麦王国的海外自治领地主要位于北极圈内,极昼和极夜很普遍。地球上其他地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规律无法在格陵兰实行。“居住在格陵兰,你常常会忘记时间的存在。”很多格陵兰人这样告诉你。连太阳都不再朝升暮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忘记时间是很自然的事情。
漫漫冬夜,一切停滞了
冬日的格陵兰被极夜所笼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放慢了活动节奏,以冬眠的状态体悟生命的本真。虽然全球变暖导致冰川融化加速,但迄今格陵兰85%的领土仍被冰盖覆盖。全岛5万多人口大多散居在西南和东南沿海大大小小数十个城镇和定居点。43个人口少于200人的定居点,当漫长冬夜来临时,也似乎进入冬眠。努塔纽特是格陵兰最靠北部的一个定居点,只有26名居民,主要靠捕鱼打猎维生。冬季之前由丹麦运送来的2个大集装箱停靠在码头附近,里面存放着食物、药品等必需物资。而这里的居民就要靠它们来度过漫长极夜。这时,家庭主妇想睡就睡,想起床就起床不用看表;学校老师在长夜的冬天不得不登门叫醒还懒睡在床的学生;除了维持生活最低需要外,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了。
从丹麦奥胡斯移居格陵兰首府努克的导游鲍尔森对记者说,“第一年冬天对我来说最难熬。你想象不到连着三四个月没有太阳的日子怎么过。但熬过那几个月,我发现自己的生活习惯发生了改变。”没有太阳的极寒天气让格陵兰人抱团取暖,生存下去的集体意识绵绵延续了数千年。鲍尔森带领我们参观了努克以北70公里的定居点卡佩喜力特。这里目前有约70位居民,是一个出产三文鱼的地方。在一处石头搭建的30多平方米的石屋旁,鲍尔森介绍,这种房子是因纽特人的冬季屋。以前没有集体供暖时,冬天来临前几个自愿组合的家庭会集体搬进来住,因为人多可以抵御严寒。没有特殊情况,人们连续几个月都会待在里面,吃夏天备好的鱼干和鲸肉,休息之余大家会围着炉火讲述祖先的故事和传说。
夏夜暖阳让城市不眠
每年3月底4月初,久违了的太阳慢慢“露脸”,海上的冰渐渐融化,格陵兰人的生活就重新开始了。人们在极昼中整夜狂欢或探亲访友,似乎要把被黑暗夺走的光明补偿回来。努克的一家博物馆里常年播放的一段纪录片向访客展示了格陵兰人迎接太阳到来时的欢呼雀跃。影片里,因纽特人男男女女划着木筏,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就像被阳光融化了的奶油,不可抑制地漾出,他们手中的船桨随着歌声“舞动”着,女人背上的婴儿随着划桨的动作颠荡欲出……黑夜终于过去了。
进入五六月份,太阳就会持久地挂在天上,永远不会落山了。每座格陵兰的城市都是真真正正的不夜城。曾经久居美国的洛塔生于丹麦,现在努克的一个学院教英文,提起她在努克的生活,很享受:“即使我一个人也不会寂寞,除了上课,我喜欢在家里做手工,很多因纽特女人都擅长做手工,而且她们都很热心地教你。也常常会有朋友开着船拉上我,到乡下因纽特人的聚集点作客。我们经常是午夜12点多推开朋友的房门,主人还要临时做饭,大家边吃边聊。这样的生活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丹麦,都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不能打扰别人的生活,似乎是西方人最基本的原则。当其他地区的人以遵守文明社会的规矩为教养的标准,并认为正是这些规矩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简单的时候,在格陵兰的人们却在传统的“没规矩”中享受着人与人之间的亲密与和谐。
港口送行节日般热闹
在格陵兰岛除了市内有柏油路可以通车,稍大一些的城市有航班往来外,大部分时候当地人的交通工具都是船。当冬季来临,冰雪封港时,很多定居点就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往来。
我们坐船从努克到格陵兰第二大城市伊卢利萨特,这是夏天贯通格陵兰南北最重要的公共交通线路,每周一班,全程航行7天,每到一个城镇船都要停靠,卸货上人,那大概是这些小城镇最热闹的时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码头,可最后登船“远行”的只有几个人,大部分都是送行的亲友,他们在轮船渐渐远去时还恋恋不舍地挥手,这样的阵容在欧洲其他地方是很少见的。上了船的那个独行的少年则在这份依依惜别的情分中默默地落泪。不过,这淡淡的悲伤转瞬就被遗忘。很快他遇到了甲板上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借着午夜阳光的投影,用自己的影子拼写着因纽特字母,两个孩子热情地欢迎他的加入,于是伴着午夜阳光的,就只有他们欢快的笑声了。(刘仲华 李玫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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