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遭苏联人勒索 差点儿提着裤子回国
【核心提示】溥仪见此没敢言语,任凭那个苏联副所长一把拽下了那个金质皮带扣。满脸愁容的溥仪,双手提着裤子,无可奈何地说:“您拿走我的皮带扣,我怎么系裤子 啊……”听后,那个苏联人哈哈大笑着说:“真笨,把两头系上不就行了吗……”许多苏联人看到这种情景放声大笑。听到充满讥讽的嘲笑声,溥杰从心底里腻透了 那些苏联人。
溥仪与溥杰(资料图)
本文摘自《末代皇弟溥杰传》,贾英华 著,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第三节 离苏前夕
“外面怎么样呀?”
从第二收容所重返第45收容所后,有一些伪满战犯以为溥杰去外边被“洗了脑”,自以为是地向他探询。
“你对苏联什么看法呀?怎么样,你还打算恢复满洲国吗……”
对这些没头没脑的问话,溥杰不置可否。他清楚某些人问话的目的,笑其大脑之简单,竟然试探到了“皇弟”头上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己无关,他统统不搭理。 他闷葫芦似的捱熬时日。见心灵手巧的润麒,手里总是鼓捣着几件小玩艺儿,就禁不住凑了过去。
“这些,都是什么啊?”
“你瞧瞧,我这儿成了古董商啦……”润麒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小巧的鼻烟壶:“瞅得出来吗,这是用什么做的……”
看到润麒那十分得意的样子,溥杰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端详了半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还真瞧不出,是什么做的?”
一向以幽默著称的润麒,慢悠悠地问道:“看不出来吧?我告诉你,这是本地的白泥烧的!”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两下子呀!”溥杰惊叹不已。“哪儿来的工具啊?”
“嘿,让你瞧瞧。”说着,润麒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小水果刀:“不错吧?”
“咦,就这么简单?”
“这有什么复杂的?”润麒故作显示地说:“如果你愿意,不妨咱俩合作一回如何?”
“老润,你还不知道我这手有多笨哪!”溥杰一口回绝了。
“不会制作,不要紧。由我一手包啦。”润麒笑眯眯地提出了建议:“到最后,由你往壶上题字多雅呀!”
“成啊。”溥杰正愁没事儿干,有这么一桩闲事,倒也能多少解点儿闷呢。
“一言为定!”
润麒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开始了“工艺制作”。
溥杰插不上手,只是在一旁静观。他眼瞧老润从外边找来白泥,反复摔成泥坨,又用那把小刀塑成了烟壶形状。次日,溥杰又被唤来参观“打光”的工艺。只见老润细雕了粗坯后,又用小刀来回刮,直刮得上面几乎反光为止。
“这回,看你的啦……”润麒伸手拿过了成型的烟壶:“请阁下在上边题字吧!”
“哟,这怎么题啊?”
“就用这把小刀在上面直接刻,就行喽。”说话间,润麒又递过一把小刀。
沉思良久,溥杰轻快地在正面刻上了四个楷书大字:
雪泥鸿爪
“真绝啦……”润麒赞不绝口,又提醒他:“别忘了,还有落款哪……”
“对,对。”溥杰于是在这个鼻烟壶的背后,又细心地刻上了四行端秀的落款:
丙戌三月 同在伯力 润麒造 溥杰刻
“雪泥鸿爪……”溥杰与润麒念诵着这四个含义隽永的词句,联想起身在异国他乡的飘泊踪迹,还不知今后路在何方,顿然感慨万千……
他俩用揉捏泥团的消遣,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虽然,这儿没有非人的折磨和残酷的肉刑,孤寂的生活却委实让人难以忍受。一位俄国翻译走进了门。
“你们生活感觉怎么样?”
“还好,还好。”溥杰并不知道苏联人的目的,察言观色地应付着。
“我这就上你的兄长—溥仪那里去。”
说完,他走了。出了溥杰的门,他果然走进溥仪的屋里。
“告诉你,我们马上就要把你们送回中国了,这对你们是好消息也许是坏消息。就看你们的态度了……”
那个苏联人知道,这一番话,溥仪与溥杰哥儿俩肯定相互通气。于是,便先散布了一些“烟雾”。隔了一天,他又来到溥杰的房间。
“你知道你们将要回中国吗?”
“不知道。”溥杰摇了摇头。
“如果不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回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们那个王子衡省长,是第一批回中国的,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吗?”
溥杰再次摇了摇头。
“告诉你,他回去就是死刑!”
宛如五雷轰顶。溥杰眼睛不眨地注视着这个苏联人说出的每一句话,尽管他的中国话说得并不流利。
“他们一到中国国境,随身带的全部东西统统被没收,全都戴上手铐脚镣,关进了牢房!”
当时,溥杰并不知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已深深地烙入了脑海。
倘若,他早就知道了毛泽东访苏期间的谈话,吃惊的程度会更大。1950年初,毛泽东访问苏联期间,曾与斯大林交换了对于仍拘押在苏联境内的中国末代皇帝—溥仪这一行人的看法。他的观点,明确得不能再明确了:溥仪一行人必须交还中国,由中国政府给予审判……
理智的斯大林,认为溥仪这张“牌”对于苏联已没有太大意义,遂欣然应承,并由外交部长维欣斯基通知了中国政府:“移交事项将在下半年进行!”
溥杰不知,他与兄长的回归,已成了“中苏友好”天平上的一个微妙砝码。
预感大难临头,顾全性命要紧,其他倒显得次要了。当捷尼索夫副所长把溥杰和溥仪等人集中在一起时,那位俄文翻译仍然站在他的身边:
“明天,你们就要被送回中国,今天晚上你们做好各种准备……”
集合完毕,溥杰和溥仪刚回到牢房,那个苏联翻译也跟着进了屋。溥杰的一些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勒索了去,此人还振振有词:“再有几个小时你们就回中国了,带在身边也没用,留在这里也做个纪念品嘛。”
照方抓药,他扭身又走进了溥仪的屋里。
“马上就走了,有什么东西搁在这儿留作纪念吧……”
惊慌失措的溥仪,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仅剩下带在身上的纯金表链的金表和金笔。
事后,溥杰听说溥仪岳父—荣源藏在身上的十分贵重的白玉鼻烟壶、小玉坠,也被苏联人尽行搜去。
他们集中在门口,等待着被押上卡车。溥杰紧挨着溥仪站着,见苏联副所长笔直地走过来吓了一跳。情知没有好事,他微微低下头,眼睛的余光却见大鼻子走到了溥仪身边。
“溥仪!”
“是。”溥仪故作镇静,心底却打起了鼓,“您有什么事?”
“来,让我看看,你皮带上的东西是什么?”说着,捷尼索夫板着面孔走近溥仪。
“这没什么,就是一个简单的装饰品。”溥仪表面满不在乎,却在暗暗地打着“马虎眼”。
那位苏联副所长没听这套,走近溥仪身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皮带扣。
“没想到,这是个金的!”
溥仪见此没敢言语,任凭那个苏联副所长一把拽下了那个金质皮带扣。
满脸愁容的溥仪,双手提着裤子,无可奈何地说:“您拿走我的皮带扣,我怎么系裤子啊……”
听后,那个苏联人哈哈大笑着说:“真笨,把两头系上不就行了吗……”
说着,他顺手拿过溥仪的皮带,系了一个扣,随手又扔给了溥仪。
许多苏联人看到这种情景放声大笑。听到充满讥讽的嘲笑声,溥杰从心底里腻透了那些苏联人。
他们无声地离开管理所,登上了大卡车。继而,又换乘火车向中国方向驶去。
归途中,溥杰心底一直忐忑不安,情感极为错综复杂。回国,究竟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能否保住命?还有可能与妻女团聚吗……
他丝毫睡不着觉,不眨眼地望着列车外边。车窗外生机勃勃的草木疾闪而逝。他怅然若失地眺望着眨眼就消失在天际的落日。天空,渐渐拉下黑色的幕布。他又忧愁地遥望着冉冉初升的弯月……
茫茫星空,哪儿是自己那无名的星座?倘能预知将来的命运,他宁肯付出自己身上的一切……
然而,凶吉未卜,前途渺然。怅望何处是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