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南昌”或由 “南昌邑”演变而来

    南昌西汉海昏侯墓取得阶段性重大成果的消息曝出，无疑令公众对这一墓园尤为关注。根据发布的考古成果，在一件青铜豆型灯灯座上，清晰刻有汉隶字体“南昌”二字，这成为关于“南昌”城的最早、最珍贵实物资料。这件青铜豆型灯的发现，意味着什么？与当今的南昌有着怎样的联系？是不是南昌的由来也与海昏侯有关？带着这些疑问，11月5日，记者对话了南昌西汉海昏侯墓考古领队杨军。

     关于“南昌”由来

    灌婴筑城说大家比较认同

    对于南昌的由来，大家比较认同的是灌婴筑城的说法。灌婴是一位西汉将领，灌婴城就是由他所筑，并用他的名字命名的最早的南昌城，至今约有2200年的历史。当年，秦分天下三十六郡时，南昌属九江郡。西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十月垓下之战后，汉将灌婴追斩项羽，“进而略江南地，遂安吴、豫章、会稽郡。” 根椐《史记》记载，豫章郡在灌婴筑城之前已经建立，但那个时候的豫章郡恐怕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城市，它没有城墙以及护城河。豫章置郡后于汉高祖六年（前201年）开始筑城。初取名为灌婴城，置南昌县为豫章郡的附廓，寓有“南方昌盛”、“昌大南疆”之意。此说虽有文献记载，但至今没有找到实物予以印证。

    对于南昌由来坊间的说法有：

    ◆第一种说法是由山得名。位于新建县西部的西山，是一座道教名山，在《太平寰宇记》中名作南昌山，“南昌”由此得名。

    ◆第二种说法是当年南昌属九江郡，在九江郡的南面，由此而命名为“南昌”。

    ◆第三种说法是西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置南昌县。当时南越王赵佗占据西广，窥测中原。汉高祖令颖阴侯灌婴率兵至此，以此为根据地，进而平定南越，昌大南疆，故名“南昌”。

    ◆第四种说法则是南昌由“南方昌盛之地”寓意而命名。

    “南昌”或由“南昌邑”演变而来

    南昌由来，不论哪种说法，如今的南昌城内已找不到汉代的印记。在海昏侯墓内，发现有大量书写“昌邑九年”、“昌邑十一年”字样的漆器，这些无价之宝还能说明什么问题？杨军说，虽然当时“汉废帝”刘贺被废黜帝位，而后以原封返回昌邑国（治所在今山东省巨野县），赐给他汤沐邑二千户。元康三年（前63年）3月，汉宣帝下诏，封刘贺为海昏侯，食邑四千户，刘贺便前往封国豫章，也就是当年海昏侯墓所在位置。

    “在出土的文物中有一枚刻有‘海’字的官印。”杨军认为，虽然刘贺被贬任海昏侯，但在他的心中依然把自己当作昌邑王。所以他所用器物，依然都书写带有“昌邑”字样。据相关文献分析，当时，刘贺把位于山东的昌邑国当作北昌邑，而把其所贬的海昏国当作南昌邑。由此，有专家提出，南昌或由“南昌邑”演变而来。

    “根据文献记载，南昌在汉高祖时就已有了，如说是‘南昌邑’演变而来，那说明文献记载有误？”对于“南昌邑”演变一说，杨军认为，据此分析，其中也有矛盾。“这些还需要后期根据海昏侯墓内出土的竹简和木牍等文物，作进一步研究。”

     关于海昏国

    说法1：海昏国在海昏县辖区内

    刘贺被封海昏侯，海昏是指哪些地方？东汉初年历史学家班固撰成《汉书·地理志》里曾提到汉高帝时豫章郡辖海昏等县。据地方志记载，汉海昏包括了今日永修、武宁、靖安、安义和奉新5个县。对于海昏国，杨军查阅相关文献提出，当时应有18个县，其中就有海昏县。至于海昏他认为，古时湖往往被称为海；“昏”在甲骨文中有太阳落山之意，表现黄昏之时，代表着方位之西，也就是鄱阳湖之西，包括如今永修、修水、奉新、武宁、靖安、新建等地。“汉代诸侯的权力，应该是以汉景帝时期发生的‘七国之乱’作为分界线。”杨军说，当时参与叛乱的是七个刘姓宗室诸侯王：吴王刘濞、楚王刘戊、赵王刘遂、济南王刘辟光、淄川王刘贤、胶西王刘昂、胶东王刘雄渠，故又称七王之乱。“之所以当时会出现‘七国之乱’，主要原因是各诸侯的权力都很大，他们不但拥有一套自己的政治制度，还拥有各自的军队。”也正因为如此，“七国之乱”之后，诸侯也不再册封给刘姓之外的他姓。

    杨军说，“七国之乱”后，皇帝怕诸侯叛乱，把诸侯王权进一步削弱，将各诸侯国的领地也进一步缩小。由此，杨军提出，当年或许是先有海昏县，而后再在海昏县的辖区内划出一块5~7平方公里的地域，作为海昏国的封地。

     说法2：先有海昏国再有海昏县

    查询史料可以看到，刘贺被贬到鄱阳湖边为海昏侯后，海昏侯一共传了四代，共168年。

    对于是先有海昏国，还是先有海昏县这一话题，也有专家提出，应该是先有海昏国再有海昏县。持这一观点的专家提出，当时，是在海昏侯所居住过的海昏国，分离出海昏和建昌两个县。对此杨军认为“站不住脚”，因为从行政区域上来说，没有具体的依据。

     说法3：海昏县城被沉入鄱阳湖下

    在永修县当地也流传着一个民谣：“淹了海昏县，现出吴城镇。”杨军说，这也似乎说明海昏县在鄱阳湖（古彭蠡泽）的演变中湮没的。杨军详解称，南宋刘宋时期，鄱阳湖水南侵，将古代的海昏县城淹到了湖底。这也证实如今仍然盛传的海昏县经历600多年沧桑的古城神秘消失一说，作为汉代豫章郡所辖十八城之一，至今依然踪迹难寻。

     关于游塘汉城

    或是刘贺封海昏侯后的早年城址

    现在的南昌人或许并不知道，在如今的新建区东北郊游塘村，有一处游塘汉代古城。据考古专家调查，这座古城面积比如今发现的海昏侯墓周边的紫金城要小，且始建年代更早。那么，这座汉代古城与海昏侯刘贺，是否有关联？

    就此，杨军提出，游塘汉代古城所在位置，正是如今新建区昌邑乡所在的位置。由此，他认为，虽然目前没有实际证据可以表明海昏侯刘贺曾在游塘汉城内居住过，但这一区域会被命名为昌邑乡，就可以猜测海昏侯刘贺曾在那座城内居住过。“极有可能是刘贺被贬为海昏侯，到了海昏国之后，因为没有新建城池，所以先在游塘古城内过渡了一段时间。”待紫金城建好之后，再搬出了游塘古城。

    记者陈艳伟 实习生吴秀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