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携一瞬间
小区居民拍摄的两名消防员坠楼瞬间。新华社发
5月1日下午，上海龙吴路一高层住宅发生火灾，扑救中，两名消防员受热气浪推力影响，从13楼坠落，经抢救无效牺牲。牺牲的两名消防员均为90后，钱凌云，1991年生；刘杰，1994年生。两人同属徐汇消防支队关港中队，2012年12月入伍，上等兵警衔。今年以来，上海已有4名消防员殉职。
放弃休假战备执勤
本来，这个五一节钱凌云是要带着自己平时节省下来的5000元钱带着妹妹去买手机的，但是面对繁重的节日安保任务，他主动请战，选择留在中队战备值勤。不想，这竟成了他和刘杰坚守的最后一班岗。
“因为元旦、春节等假期都没有好好休息，加上他表现很好，为了鼓励他，中队决定给他两天假期。他之前也提到打算回家履行诺言，帮妹妹买一部手机。”关港中队指导员高乃航说，“义务兵每个月的津贴只有500元，他省吃俭用存了一年的钱，打算给妹妹买个手机。”
“后来，他找到中队领导，说假期执勤任务重，主动要求放弃休假，等5月份安保任务结束后再休假。”高乃航说，“作为一名20岁出头的年轻小伙，有这样一份青春的担当，这样一份责任感，令人钦佩。”
坠楼一瞬手足情深
5月1日14时1分，上海徐汇区龙吴路2888弄24号1301室居民住宅发生火灾。14时7分，辖区关港消防中队3辆车先期到达。
指挥员初步侦察后部署作战任务：先疏散楼内居民，战斗员至13楼起火层上层逐层逐户搜索并疏散居民。攻坚人员利用楼内消火栓出水枪，破拆起火房间防盗门。
14时17分许，疏散了楼内群众，攻坚队员开始破拆的过程中，现场突发轰燃，大量高温热气流和浓烟在火风压作用下，瞬间涌入官兵所在的狭窄楼道和电梯前室。水枪手钱凌云和刘杰被强大的气流推到敞开的窗口，避闪不及失去重心，从13层电梯前窗口坠落至楼道入口顶部平台。两人随即被送医急救。
16时20分许，钱凌云和刘杰经医院全力抢救无效牺牲。送战友到医院的两位消防队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两行泪水挂在他们被烟熏得黝黑的脸上……
一张现场的照片记录了那一瞬间：两人在摔出窗口的瞬间手拉着手，似乎是其中一人突然失去重心坠楼，另一人则试图施救。或许我们已经无法知道那一刻他们说了什么，在想什么，但图片记录下了最后那一刻的手足情深，那一份生死相依的兄弟情。
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急诊科傅一牧医生参与了救治，事后傅医生在网络上留言追忆：“2名消防战士，身上拖带着千疮百孔的隔热服和消防设备躺在面前……当脱下你们支离破碎的军装，整齐地摆放在一边。我感受到的是勇敢、坚强和正义的力量！”
青春印迹感动大众
高乃航告诉记者：“钱凌云和刘杰都是90后，在平常工作生活中，都非常要求上进。无论是日常的训练，还是队内的竞赛，他们都全力以赴。”去年上海消防总队大练兵比赛，钱凌云作为第一年新兵参加了比赛，“虽然没有拿到名次，但对其他新同志起了带头作用，很是朝气蓬勃。年底中队党支部评优，他被投票选为优秀士兵。”
钱凌云在生活中热情开朗，刘杰则稍微内向一些，但打篮球是他俩共同的爱好。
20岁出头，正值“少年不识愁滋味”。刚开微博时，钱凌云在空间里爱贴“心灵鸡汤”、爱秀自己的歌声、也会厌烦妈妈把他当做孩子的唠叨，更会有那个年纪男孩的豪气，所以他说“如此劳累却从未感叹过”。
入伍成为一名消防队员后，微博似乎淡出了这个年轻人的世界，直到2014年4月15日，钱凌云在微博上发了他在部队生活的照片，其中有一张“第九届消防体育运动会徒手3000米项目第三名”的荣誉证书，还有优秀士兵的奖章。“这一年真的不容易，还有大半年！坚持住呀！”谁会想到，这居然是他人生最后的微博留言。
（综合本报记者郝洪、新华社记者朱翃报道）
《 人民日报 》（ 2014年05月03日 0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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