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最出名的"驴友"徐霞客为何爱去南方?
作者:佚名,原题为:《徐霞客旅行一生偏爱南方结束之地在腾冲》
徐霞客是国人耳熟能详的地理学家,号称中国历史上最出名的“驴友”。他对中国广大地区独立探访,经30年考察撰成60余万字的《徐霞客游记》,开辟了地理学上系统观察自然、描述自然的新方向。这部书既是系统考察中国地貌地质的地理名著,又是描绘华夏风景资源的旅游巨作,还是文字优美的文学经典,具有深远的影响。
5月19日,是“中国旅游日”,也是《徐霞客游记》开篇的日子。当年他走过的地方,现在许多已经成为了著名的风景名胜,但也有许多藏身草莽之中,难觅其踪。
从浙江宁海出发
只有四川未去
徐霞客是江苏江阴人,1607年的3月29日,他从家乡的胜水桥头第一次出游,畅游无锡惠山,泛舟太湖。那一年,他20岁。之后的34年间,他走遍了当时中国除四川之外的两京十二省,按照现在的行政区划,至少涉及江苏、浙江、安徽、山东、河北、天津、北京、江西、福建、广东、河南、陕西、湖北、山西、上海、湖南、广西、贵州、云南19个省、市、自治区。在国务院颁布的第一批44个重点风景名胜区中,有25处留有他的足迹。他先后登过140多座山,考察过376个岩洞,可谓“亘古以来,一人而已”。
在江阴徐霞客镇(原名马镇)南岐村,他的故居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纪念馆。现有三进、十七间正房、两间厢房,占地两亩。故居为明式建筑,门庭挂有陆定一题写的“徐霞客故居”匾额,展厅内展出有徐霞客传略、旅行路线图和他科学探索经过地区的图片资料、岩溶标本等,在天井右侧还有徐霞客亲手移栽的罗汉松,距今已有400多年历史。
故居内的晴山堂石刻集中了明代洪武三年至崇祯五年前后262年之间,84位名人名家为徐家撰写的墓志铭,传、序、记等共90篇,计76块石刻。徐霞客的墓就在晴山堂后院。
“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这是《徐霞客游记》的第一句话。看得出,当他从浙江宁海出发时,心情是愉悦而开朗的。从江阴到宁海,现在的路线大约是500公里。为什么选择宁海而不是故乡江阴作为他堪称鸿篇巨制的游记开篇?很可能是因为他的大部分日记已经毁于明清之际的兵火之中。但可以推测的是,宁海一定有一些什么东西打动了他。
宁海是一座坐落在天台山脉和四明山脉之间的小城,背山靠海,气候宜人。如今,400年前徐霞客脚下那条一点儿也不起眼的古道,成了“国家登山健身步道示范工程”,保存完好。以此为基础和启发,当地修了超过500公里长的山间步道,将城区和乡村串联起来,成为一景。这是旅行家自己也想不到的一个“文化遗产”。如今,徐霞客在宁海境内的每一个歇脚处现在都被妥善保护起来。
一生偏爱南方
结束之地在腾冲
徐霞客一生花了大量时间奔波于中国广袤的国土,北抵燕赵,西南踏及腾越。北京大学教授、博导吴必虎曾指出,徐霞客的旅行活动开始于22岁,结束于去世前一年的55岁,具有出游记录的年份前后计达20年。也就是说,他超过1/3的生命是“在路上”度过的。他的出行方向主要集中在南方诸省,向南方诸省出行的记录年份达15年,占其总出行记录的75%。以51岁为分水岭,他的出行记录的“数据量”有了巨大的增长。他游记的记录主要集中在生命的最后4年,即51~54岁期间。其间记录的游记日数达总量的86.28%。而且绝大多数的游记集中在南方,关于北方的记录仅有游历嵩山、太华山(今华山)、太和山(今湖北武当山)、五台山和恒山的少量文字,总计为33日,在他1057日的篇幅中,只占3.12%。在南方各地,尤以云南、广西记录最丰,其次是江西、湖南和贵州。
为什么徐霞客将目光更多地投向南方?吴必虎认为是南方更丰富的自然和人文景观使然。他接受过传统的儒家教育洗礼,对中国北方在古代文化方面的崇高地位肃然起敬,成为促使他几番北渡黄河的动力,“但对于一个对地理景观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望的古代科学家来说,徐霞客更为中国南方比北方更加丰富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所深深吸引。”
明崇祯九年(1636),徐霞客经过缜密的安排,开始了他的西南之行。1639年,他来到祖国的西南端——腾越州(今腾冲),这是他人生旅行的最后一站,也是他游历最远的一站。他在这一带考察地热资源和火山群,还用大量的篇幅来描述当地集市、少数民族等人文景观。但云南边境的“瘴气”摧毁了徐霞客的健康,他终因“头面四肢俱发疹块”、“两足俱废”,于1640年返回家乡。第二年,他就去世了。
徐霞客有没有来过广东,一度被认为难以确证。但中山大学教授司徒尚纪等学者研究指出,徐霞客不但到过广东,而且有过一段长途旅行,罗浮山是他考察的重点。只是他对广东之游的记载散见于各篇章之间,往往被人忽略而已。
超级“驴友”
“重装”出行之先驱
徐霞客游历的范围之广、距离之远,在当时是鲜有匹敌的。在许多古今的描述中,将这位超级“驴友”塑造成一个独往独来的背包客形象,比如明末清初钱谦益《徐霞客传》中所写:“从一奴,或一僧、一杖、一襥被,不治装、不裹粮”。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陕西师范大学的学者侯甬坚、夏明亮指出:“一般情况下,徐霞客出游,都是做了很好的准备,不但结伴而行,而且在行装上可谓‘重’装而行……良好的出行装备、旅伴的互助、充足的盘缠、友人的照顾、有限的交通工具等都大大减少了徐霞客旅行中的困难,为他完成‘拓荒之旅’创造了条件。”
两位学者指出:徐霞客在旅行中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早年游名山大川之时,大多数情况下都有亲朋好友相伴,如第一次游天台山时有僧人莲舟同行,同时有两个仆人帮忙负担行李;第二次游天台山和雁荡山时有族兄徐仲昭同行;游安徽的白岳山、黄山及福建的武夷山时有叔翁徐浔阳同行;游庐山之时有族兄徐雷门、徐白夫同行;游福建九鲤湖时有族叔徐芳若同行。同时徐霞客每一次出行,都是仆人相侍,有时一人,有时两三人。后期的西南万里之行中,启程之时就有固定的旅伴静闻和尚同行,另外还有两个仆人王二和顾行。
徐霞客出游所带行李相当之多。据记载,在湘江遇盗之时,徐霞客被强盗抢劫的箱子就有“竹撞”、“皮厢”、“皮挂厢”、“大笥”等,足以说明霞客之游不但“治装”,而且是“重装”。其所带物品主要有:食品、生活用品;书籍、资料;书信、文稿;碑刻拓片、抄录碑刻;沿途所采标本和礼物等几类,其中还包括一些地方官员为他写的推荐信。
那么徐霞客泛游万里的经费何来?两位学者指出,徐霞客早期的盘费主要来自家庭支出。他家世殷富,母亲经营有方,经济基础还是不错的。但后期的西南之行,行程万里,时间长达4年,且途中三次遇盗,经费就成为问题,其来源应该主要有:借贷,地方官的资助,同乡、朋友的接待和馈赠,以及沿途居民的免费接待和资助。当中,丽江太守木增对他的帮助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