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患间歇性精神病 称被离婚状告宜春袁州区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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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枝俏，女，云南昭通人；王味忠，男，江西宜春洪江人。1999年，他们经人介绍认识后登记结婚。婚后育有两女，并建有自己的房子。近年，李枝俏患有间歇性精神病。
今年3月4日，宜春袁州区民政局核准王味忠和李枝俏离婚，并为他们颁发了离婚证书；3月7日，李枝俏向袁州区人民法院递交诉状，称王味忠趁她精神病发作，骗取她在离婚协议签字，请求法院撤销其离婚证书。
4月14日，法院公开审理此案，本报记者参与旁听。
女子患精神病病发时被离婚？
整整两个小时的庭审，精神病患者、原告李枝俏自始至终安静地坐着。坐在她对面的王味忠一直侧身，没有正视过李枝俏。
4月14日上午，李枝俏在弟弟和姑父的陪同下，在原告席上落座；袁州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主任代表被告袁州区民政局出庭；第三人王味忠和他的代理人出庭。另有六七人旁听。
9时许，主审法官宣布此起“行政确认之诉”开庭。
“因为原告患有精神分裂症，第三人现在嫌弃原告，早有离婚想法，于是趁原告精神病发作之机，骗取原告在离婚协议上签名，于3月4日到袁州区民政局洪江镇民政所办理了协议离婚，领取了离婚证书。原告神志恢复后发现与第三人离婚，并且离婚协议极不公平。”原告代理人宣读诉状时，称“被告在为第三人与原告办理离婚时，未询问原告的患病情况，完全相信第三人的一面之词，为第三人与原告办理离婚手续违反了法律强制性规定，《婚姻登记管理条例》第十八条明确规定：申请离婚登记的当事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婚姻登记机关不予以受理，其中包括：一方或双方当事人为限制行为能力或者无民事行为能力的。离婚证应属无效，请求法院判令被告予以撤销。”
民政局称尽到了审查义务
“办理离婚手续时，婚姻登记员认真查验了李枝俏与王味忠的离婚条件，他们能够回答登记员的相关询问、能表达离婚意思、能签领婚姻证书。而且，在整个办证过程中没有发现离婚当事人有任何异常。”被告答辩时称。
“离婚当事人持有离婚协议，协议书中载明有双方自愿离婚的意思以及对子女抚养、财产及债务处理等事项已协商一致。”被告辩称，精神病人的精神健康状况差别很大，有些精神病人外表特征明显，婚姻登记员通过简单交流就能判定，而有些精神病人健康状况极不稳定，在不同时期的表现会有很大差异。如精神分裂症患者，在非发作期间，即使医生也检查不出来。婚姻登记员在办理登记时不会发现当事人有任何异常。
“《婚姻登记条例》第十三条明确规定，对当事人确属自愿离婚、并对子女抚养、财产、债务等问题达成一致意见的，应当当场予以登记，发给离婚证。”被告称，“本婚姻登记机关在受理李枝俏和王味忠的离婚登记过程中，严格按照《婚姻法》、《婚姻登记条例》和《婚姻登记工作暂行规范》等法律法规办理，尽到了法定审查义务。”
男方表示离婚时女方清醒
“李枝俏在办理离婚手续时是安然无恙全清醒的，具有完全行为能力，是百分之一百的自愿。”第三人王味忠的代理人答辩时称，而且在离婚前后几个月内都没有患病，其有能力有意识处理自己的婚姻问题，更主要的是，在离婚时，李枝俏的父亲一直在场并完全同意他们离婚。在他们离婚前十多天，她的父亲就一直居住在他们家里，对他们的离婚进行了监护、协调办理。
“办理离婚时李枝俏并没有患病，属完全行为能力人实施的行为！”王味忠代理人辩称。
离婚时是否属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在办理离婚登记时，原告是否属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人？这是本案争议的焦点。”主审法官说。
在质证阶段，李枝俏的代理人出示了三份证据：宜春市精神病院（宜春市第三人民医院）开具的《病情证明单》，病情及诊断栏写明：精神分裂症；江西省贫困家庭重性精神病患者免费救治审批表，袁州区民政局和袁州区卫生局均同意李枝俏到定点医院“免费救治”；王味忠、李枝俏、袁州区卫生局三方签名的《江西省贫困家庭重性精神病患者免费救治协议书》。
王味忠的证人出庭作证称，他看到李枝俏的父亲陪同他们去民政所办理离婚手续。但证人无法说出李枝俏父亲的名字。
“在办理离婚手续时，当婚姻登记员问你，在婚姻存续期间，李枝俏是否患有精神分裂症？你为何说没有？”法官询问王味忠。王味忠沉默以对。
“你明知你妻子李枝俏患有精神分裂症，为何还在协议上写明两个女儿让她抚养？”
王味忠说：“李枝俏能够做饭……”
“那天去办离婚手续时，你的父亲是否亲自到场？”法官问李枝俏。
在经过多人复述后，李枝俏说：“父亲在场……”
11时许，法官宣布休庭。
“我只有躲着李枝俏，她会趁我睡着的时候掐我的脖子……”王味忠说，“她病情发作时，用刀敲我的手。”法庭审理结束后，王味忠告诉记者，有一年，他的手断了，还处于治疗的阶段，李枝俏硬是用刀背敲断了他正在治疗的手骨。“我们以前感情很好的，我都会端水给她洗脸洗脚！谁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据王味忠的邻居、也参与了旁听的村民说，平时李枝俏没生病的时候就跟正常人一样，也从来不会做伤害人的事。
“我老公以前对我很好，我们感情很好的……就是婆婆和公公嫌我，是他的家人要赶我走……”李枝俏说。李枝俏的姑父和弟弟则说，李枝俏命很苦，很早以前就被人拐卖……“她只会一个人默默地哭，也不闹。现在离婚了，她一个人还要带着两个女儿，王味忠一直躲着她，要不是今天开庭，人影都找不到……”（文中当事人均为化名）
◎文/图新法制报记者李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