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聂树斌案需要听证，更应早日启动重审

　　4月28日下午，山东高院就复查聂树斌案召开听证会，听取申诉人及其代理律师、原办案单位代表意见，法学界专家学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群众代表等参加了听证。聂案代理律师李树亭提交多项证据声称，聂树斌行刑日期存在重大差错、案卷中聂的签名多处系伪造等问题。河北公检法机关对其提出的问题一一回应，表示无证据证明聂曾遭刑讯逼供，行刑时间无误；至于签名涉嫌伪造，系书记员工作疏忽。（4月29《新京报》）

　　聂树斌案复查工作终于有了进步。2005年，聂树斌死刑冤案因疑似真凶王书金被捕而进入大众视野。时间已经过去近10年，包括本人及朋友在内，无数汗牛充栋的呼吁，始终未能推动聂案进入再审程序。2014年12月，最高法院决定将聂树斌案指令山东高院进行复查，终于打破寂静，迎来曙光。

　　从中国过往的案例看，案件复查举行听证会的并不多。当然，这在司法实践中也是可以的。而且按照河北法院的记录，1995年时，未满21岁的聂树斌被以故意杀人罪、强奸妇女罪执行死刑，距今已经20年，中间涉及到的新老证据材料非常多，社会影响很大。举行听证会，一方面是在正式开庭前，给关注此案的各方人士释疑，争取各方共识；另一方面，公开听证可以充分了解双方分歧，方便庭审时对无异议的问题简化举证、质证程序。同时，对那些异议很大的证据，庭审时也好重点调查。

　　当然，之于聂树斌案，案件复查举行听证会，并进行图文直播。山东高院为避免先入为主，聂树斌案原办案人员还不被允许出席听证会。河北省高院、省检察院、省公安厅分别指派工作人员，作为原办案单位代表参加听证会——这些做法应给予正面评价。客观而言，这次近似于“庭前会议”的听证会，更像是在正式开庭前的一次信息发布会，给公众一个交代，恢复公众对此案的信心。

　　遗憾的是，河北公检法机关对各种质疑都一一进行了“不利于”聂树斌的回复。控辩双方当然各有自己的立场和诉求，何况听证不是庭审，双方提供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和回应，都是情理之中的。但此案过去已经20年，各界呼吁启动重审也有10年，最高法院决定将聂树斌案指令山东高院进行复查也过去4、5个月，民意汹涌沸腾，如今却仅开了一场听证会。这是不是显得效率实在有些低下？特别是河北公检法部分的强硬表现，让人不得不担忧案情进展依旧举步维艰？

　　可以理解山东高院的为难，毕竟此案陷入今天的境地，河北公检法部门都有责任。如今让异地高院来复查该案，虽说摆脱了辖区尴尬，但依旧是个烫手的山芋。当然，这么说不是认定河北公检法部门，特别是公安部门当初一定制造了冤假错案。毕竟，是不是冤假错案，最终应该由法院说了算。山东高院先进行一次听证，正是为了让公众都可以清晰看到双方的分歧，获得舆论的广泛支持，为下一步的开庭和判决做好铺垫。

　　不管怎么样，聂树斌案最终需要进入审判环节。特别是这起几乎没有悬念的冤假错案，20年不能平反昭雪，实在不应该。听证会有必要，尽快启动重审更不能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