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岁男子独自蜗居20多平方米房中 藏书超2万册
刘叔爱书如命。
63岁的刘伟峰从小在西关长大,十多年前,他选择离开家庭,独自蜗居在人民中路一所20多平方米的小房子里,日夜与书为伍,看书、买书、写字……如今他的藏书已超过2万册。
酷爱粤语艺术的刘叔尤其喜欢读广府文化方面的书,还潜心钻研起粤语方言对联。十多年来,他搜集了大量粤语俗语、歇后语,创作幽默诙谐的粤语对联。他追根溯源,加以注释,还原出不少粤语字词中已消失的古字。
他坦言,粤语是广州人的精神财富和集体回忆,“房子拆了是有形的,但粤语文化消失了却是无处找寻。我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为粤语文化多做一些事”。
在喧嚣热闹的人民中路,从高声播放着流行音乐的小商铺之间走上骑楼,打着电筒,穿过昏暗狭长的木制楼梯,就来到刘叔的家。
“这里是我的书斋,也是我的家。”刘叔扶了扶眼镜,笑着向记者介绍。与楼下的热闹相比,这里仿似另一个世界。不过20平方米的房间里,放眼望去几乎全被书籍占据,书柜里、桌椅上,地板上……就连床上堆放的书也一直顶到了天花板。
妻子理解他选择与书为伴
“这些书陪着我走过了大半辈子,我怎能不珍惜呢?”刘叔感叹。说起爱书的原因,刘叔侃侃而谈。从前,广州的“飞发铺”(理发店)在店内摆了许多连环画,刘叔正是从这时起爱上看书。幼年的他简直把理发店当成图书馆,就算不理发也要去看书。等到长大了工作后,刘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每隔几天就要去逛逛书店。
刘叔说,从上世纪70年代参加工作至今,他从来没有停止过买书,如今家中藏书有2万多本,价值或超过60万元。他坦言,有朋友知道他藏书多,甚至开口向他高价求书,“我从来不在意名利,肯定不会卖,所以书的价格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数字游戏,没什么实际意义。”
“我是做工程设计的,但十多年前,我就几乎处于‘半退休’状态,很少接活。”刘叔住进人民中路的一间小屋,与书为伍,每天的生活便是买书、读书、写字。只有逢年过节才与家人团聚。“妻子一直很理解我,知道我想过这样的生活,也没有过问。”
为买心头好不惜重金
刘叔说,从前,广州的书店有很多选择,除了北京路的几家大型书店,还有各种沿街小书店,而在光复路、西门口每到晚上都有卖二手书的书摊。
“这些书摊上的书,通常是老板从废品站里收来的,所以便宜,偶尔还能淘到好书。”刘叔拿出几本牛皮纸外壳的书,如数家珍地讲解,“这本书叫《新增韵对屑玉》,是民国时代的旧书,旧主人爱书,还用了当时的街招来包装,十分珍贵。”
刘叔坦言,最初买书时,苦于囊中羞涩,总希望以便宜的价格买下好书,但这也让他错过了不少好书。他回忆,从前在光复路街市书摊,为了淘到更便宜的书,他心生一计,随手将自己看中的书“藏”到一旁,假装漫不经心,等到快离开时,才顺手将书拿起询问价格。老板见状,只以为客人并不上心,于是开出低廉的价格。
然而,当刘叔再度买书时施以此计,却无奈未能如愿。当他把一本书放到一边后,身边的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书买下。“看着他把书买走了,我好心疼啊,决定以后看到好书千万不能贪这点小便宜。”谈及这事,刘叔至今仍十分懊悔。后来,刘叔偶然在书摊看到一套国内名胜楹联图集,正是他心头所好,然而书的价格超过1700元。“上世纪90年代,这个价格能买到一台电视了。”但刘叔狠下心,“当时我兜里钱也不够,只能立刻坐公交车回家拿钱,还问了母亲借了钱,终于买下这套书。”如今,手捧着这几本书,刘叔感慨万千。
创作200余诙谐粤语对联
在所有藏书中,刘叔对粤语艺术方面的书籍格外有兴趣。“我在西关长大,从小讲广州话,当然格外感兴趣。”在他家中,几乎囊括了各个时代与粤语有关的书籍。
刘叔不仅读书,还将整理收集的粤语俗语、歇后语等,写成广州话谐联。“广州话不仅通俗诙谐,也充满艺术感。”他坦言,如今对粤语文化的研究,多数停留在“名词解释”的层面。但刘叔并不满足,他认为应将艺术融入粤语。他说,自己很喜欢对联文化,短短两行字,却蕴藏着无穷意境,因此他开始创作粤语对联。
刘叔拿出厚厚一叠稿纸向记者展示,上面写满了粤语对联,诙谐而有趣。他将创作出的200多对粤语对联,整理成8部分,包括“广嘢话头醒尾”,即用粤语歇后语入对联;“话之俚语知理”,以俗语入对联;“求棋求奇入局”,与下棋相关的对联;“粤韵坊堂民谣”,收集并再创造了一系列粤语民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