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手记：圣保罗——伟大与焦虑的双面印记

　　圣保罗——伟大与焦虑的双面印记

　　从中国北京至巴西圣保罗，直线距离大约18000公里，几乎相当于赤道一半的长度。

　　有人说，这或许就是中国足球与世界杯的距离，看上去遥不可及，但只要找准方向，终究会抵达彼岸。只是，中国足球的路在何方，4年、8年，亦或12年后，世界杯的大门何时再向中国人敞开，位于里约热内卢的耶稣山，巨型的基督像，但愿在今夏能庇佑中国球迷的一厢情愿。

　　作为“旁观者”，大批中国记者近日纷纷踏上征程，中新社记者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临行前，不少友人得知记者即将飞往巴西，纷纷透出羡慕的目光：免费看球、公费旅行、感悟桑巴风情。但一个多月的报道任务，交通、住宿、以及当地混乱的治安状况等不确定性因素，又会让人“喜忧参半”，一位曾经在巴西工作过半年的同事给出忠告：“谨慎行事，自求多福！”

　　由于飞行距离过长，记者选择的直飞线路，实际上要经过西班牙马德里中转经停。凌晨的航班在起飞不久后，开始经历着气流与飞机的“交汇”，空客330客机时常晃动着机身，让人一下难以入眠。在马航370失联3个多月后，没人不会对此心有余悸。

　　经过12个小时的“短暂”飞行后，中国籍飞行员娴熟的驾驶技术让满载228人的客机平稳着陆在马德里国际机场。继续飞往圣保罗的乘客则需要下机再下度接受安检。不过几位抱有婴儿的年轻父母，行李中的婴儿食品被一位接近花甲年龄的安检人员反复检测，老人异样的眼神中充满着不信任，襁褓中婴儿的哭声，让2个小时的经停时间，过得“紧凑与不安”。

　　长途跋涉早已让人疲惫不堪，从马德里起飞后，不少同行的记者开始昏昏欲睡。起初设想的各种工作计划，已被双眼的疲惫击败。

　　经历又一个12小时的颠簸，飞机在圣保罗初冬的午后缓缓降落。南半球的大地已被阳光覆盖，空气中夹杂着棕榈树淡淡的芳香，让即将拉开战幕的世界杯，稀释了些许紧张氛围。

　　走出航站楼时，让记者稍感意外，这个足球王国的人们远没有外界想象中那样紧张忙碌。巡逻的警察漫步在航站楼，少许志愿者用英语、法语和西班牙语向与世界杯有关的人们解答着疑问。

　　机场里为数不多的世界杯宣传标语，让入境的外国人感到疑惑，巴西是否真的进入世界杯时刻了？

　　对于即将来临的盛事，一位名叫安东妮的志愿者平静地说，“希望巴西队夺冠是每个本国人的夙愿，但花费巨资举办世界杯，能不能给普通人带来好处，才是我们关心的大事。”

　　倒是在进入城区的高速公路上，大幅的巴西球员画像逐一映入眼帘，荷枪实弹的警察在立交桥上待命，让陌生人对这座世界杯举办城市起初的印象形成了巨大反差。

　　在巴西生活了30多年的华人王卫光告诉记者，圣保罗糟糕的治安环境，让官方头疼不已，更何况当地的四座监狱就在城乡接壤处，前些年发生的大规模越狱事件，让此地危机四伏。

　　有外国媒体报道称，从去年开始，由巴西警方编写的安全小册子已发放到多个国际航班，提醒外国游客抵达巴西后应注意的安全事项，若遇打劫，“别反抗，别尖叫，别理论”。警方指出，“巴西劫匪容易满足，将身上带的少量钱财交出来，他们就会罢手。”

　　这份看似严重的提示，事实上并没有太多夸张的成分。对当地事态的深谙，让王卫光的车早早换上了防弹玻璃。夜晚不外出，成了他在此安身立命的铁律。

　　据了解，去年圣保罗共发生1161宗蓄意杀人案。按照世界卫生组织标准，已接近“暴力猖獗地区”。“尤其是市中心观光地标大教堂一带，是当地治安最差地区，我所熟悉的亚洲朋友，来此地几乎难逃被抢的命运。”王卫光说。

　　而记者预订的酒店位于圣保罗老城区，高矮不齐的旧建筑，到处被涂鸦所覆盖。夜幕降临时分，狭长的街道上行人寥寥，警车频频穿梭于此，直升机在上空盘旋。

　　不过记者就餐的餐厅却门庭若市，服务生科鲁兹为外国人热情介绍着巴西的各种美味，工作3年，他信奉的一条服务宗旨是：“让一切对圣保罗糟糕的印象，从他这里抹去。”

　　距离世界杯开幕还有3天，严峻的治安状况正在给大批外国记者和游客敲响警钟，这里是四年一届的足球盛宴，能见证最伟大时刻的诞生；这里亦是各种复杂情势的熔炉，美好的记忆总少不了各种焦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