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飘香满洪城

03.05.2016  13:23

  □刘正辉

  中国历来就有“诗酒不分家”的传统。且不说斗酒诗百篇、英名万古传的“诗仙”李白,那一首荡气回肠的《将进酒》,让多少性情诗人尽兴地高呼“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也不说魏晋时代的“竹林七贤”,经常欢聚竹林之下,喝酒纵歌,诗词曲赋,喷薄而出。

  其实不仅在咱们中国,诗酒并行,纵横古今,老外诗人的酒风也毫无逊色。据悉,荣膺2011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的瑞典诗人特朗斯特罗姆(注:2015年3月26日已逝世)就是一个写了一辈子的诗、喝了一辈子酒的诗人兼酒鬼。他后来患了脑中风,瘫痪在轮椅上待了二十多年,仍然离不开酒,每天都要喝酒。俨然诗是藏匿在他内心深处的灵魂,而酒已成了流淌在他血管里的血液。特朗斯特罗姆是世界诗坛的一朵奇葩,他在2011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总共只写过一百六十多首诗,每一首都堪称经典之作。他就是凭着这区区百余首的诗歌摘取了世界文学巨奖。可以说,酒是老特诗歌创作灵感的催化剂,是他激情投入写作的原动力。假如没有这些细水长流的酒水,就不可能酿造出这位享誉全世界的文学巨匠。

  简述一番古圣外贤的酒文化后,我最想说说我身边的南昌诗人们那些被“酒精燃烧的故事”。南昌本来就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历史上曾经上演过许多类似王勃临阁登高、借酒抒怀,即兴撰就千古名篇《滕王阁序》的诗酒雅事。近两年来,南昌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文化现象:经常可以看到三五诗人或诗歌爱好者结伴相约城里城外的某个酒店餐馆。他们在经历一番酒桌客套礼节之后,在喝得酒酣耳热之时,各自摸出随身携带、由南昌诗人自发组织编辑的《2015年南昌诗歌精选》。或者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然手机上早已储存了许多自己的或别人的优秀诗歌作品),然后便借着酒力,轮流朗诗诵词。此时,席中的菜无需山珍海味、珍馐美馔,酒也只需要本埠生产的普通纯酿四特老窖和南昌八度啤酒即可。诗人们以诗佐酒,以酒助兴,其乐融融,其乐无穷。此时,酒桌上无论男女老少、长幼尊卑,皆积极投入、虔诚十足。朗诵者或操着一口只有本土人士才能完全听明白的“南昌普通话”,或露出满嘴被烟熏火燎烤黑的牙齿。但这些并不妨碍他们激情四射、亢奋无比地大声朗诵自己或别人撰写的诗歌。状态上来时,早已入戏了的朗诵者甚至还会站在椅子上、跳上桌子,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地向全世界高傲地宣告:今夜,诗歌是这里的神,我便是这里的王!

  而四周的聆听者也相当配合,皆屏息竖耳、俯首倾听。即使平时嗜酒如命的酒鬼,此时也会将伸向酒瓶的手缩回来、将举向嘴边的酒杯放下来,安静地欣赏朗诵者的全心演绎。诗歌登场上席,让美酒暂时回避。一首诗朗诵结束后,众人纷纷起立,端起酒杯,向朗诵者敬酒以示祝贺。“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酒桌上的气氛顿时空前热闹,朗诵主角不断地在更替交换,而形式迥异的朗诵风格也层出不穷。有纤纤女子高声诵读李白的《将进酒》、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有文弱书生模样者激昂地朗诵普希金的《纪念碑》;有彪形壮汉柔情婉约地低声吟诵另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智利诗人聂鲁达的《我喜欢你静默的时候》……

  诗兴浓浓,酒香四溢。在这样激情飞扬的诗歌朗诵现场,在这样豪情满桌的酒席之上,朗诵者、饮酒者、写诗者皆快乐无比地精彩亮相。那些能诵、善饮、会写等才华集于一身者更是幸福得一塌糊涂,自然成为酒席中人人崇敬的超级偶像。于是,一首诗接着一首诗朗诵,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干掉。诗与酒相伴而行,酒和诗轮番上演。诗伴酒香,让诗愈显醇厚质朴;酒浸诗歌,令酒更加芬芳弥漫。因为有了全新而真诚的朗诵演绎,诗歌的韵味与内涵得到进一步的升华;因为有了诗友相互的关注和欣赏,诗人们的创作灵感频现与创作热情倍增。此时,谁还能说:诗人活在孤苦和寂寞之中?此时,谁还敢揶揄“诗人是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另类!”难怪外地的诗友到了南昌,往往会被南昌这样充满浓烈的诗意和酒香的场面所震住。他们身不由己地惊叹不已:南昌简直是诗歌的王国、是诗人的天堂!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成佛无须菩提叶,梧桐树下亦参禅。在平淡无奇的人生中,在养家糊口的日子里,一杯酒、一首诗,将生活搅拌得风生水起、春意盎然。醉能朗诵诗,醒能述以文者,南昌诗人也!只要心中永葆纯洁诗情,只要梦里不弃风花雪月,即使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也能做一位优秀的饮者、诵者,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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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熊灵 通讯员 曾志明 谢建春 政协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