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燕:心安即是归处
从还在上初中时,我的数学成绩直线下滑,在姐姐的桌子上遇见了台湾的“三毛”,发现了一个山外的天地---流浪啊,流浪,心也随着飞了起来。于是,名著、小说,杂志来者不拒;余秋雨、三毛、张爱玲统统拿下。硬生生将数学高考考了极致的“好”。
记得读大学的时候,要过《大学数学》这门课程,看着大量公式和数据的课本时,都惊呼“这科必挂!”,与《大数》相伴的日子中,感觉头脑里面每天是混沌的。一路跌跌撞撞的学习过来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坚决不做和数字打交道的职业!”
因缘奇巧,我回乡求职,谋得的竟是一份乡镇的统计工作,日日与过去最深恶痛绝的数字打交道。这份工作,最是繁琐却又最是细致,简单逻辑却又错综复杂。对于从小大大咧咧、不愿意服输的我,几乎是无所适从。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渐渐学会了让一颗狂燥的心歇息,止于当下。将灵性的向往收藏,日复一日往来于家与乡镇的两点一线;将文字的激情冷却,凝于眼前的一台电脑、一张椅;将胸中的大千世界隐去,化为sarp系统里一排排一张张的表格,一行行一列列的数据,一点点一星星的符号。
如此这般,竟然已经是一个五年!五年中加班加点、反反复复、苦口婆心、曲曲折折……五年来生活似乎一直在重复,但又何尝不是变化万千,事或许不曾变,而面对事的这颗心、这个人,已然不同。枯燥重复的统计生活规划着我,却跳脱出一个面目一新的我——慢慢学会凡事细致、有条不紊,依旧是满屏的表格和数字,我已渐能做到指尖轻盈,心头安稳。无论如何庞大的数据和表目,总可以寻到一个下手处,此后从容展开,计日程功,水到渠成。从最开始的无可适从,到现在似乎已经无可不从。其中曾有过无数把辛酸泪,然而,此际抬眼处,一片碧云天。
记得那一袭长裙的青涩,记得那办公桌旁的彷徨,也记得深夜挑灯的苦屈,更记得神采奕奕的喜悦。生命的真正安心处,不在远方,不在他处,就在“此时、此地、此身、此人”。正如白居易诗中到来:“心安即是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