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 风雪鄱湖浪打船 青春热 双手冻红采水样
鄱阳湖,中国最大的淡水湖,江西的母亲湖。丰水期,鄱阳湖总给予人们湖天一色的美景。枯水期,“瘦”了的鄱阳湖呈现给人们的是怎样的风景?1月6日起,本报采访小组背上行囊,带上帐篷,冒着凛冽的寒风,揣着新闻的敏锐、科学的态度、人文的温暖,以现场直击的方式,用全新的视角触角,更加深入、更加细致地走进鄱阳湖,感受湖里湖外的点点滴滴,记录枯水期——“瘦”了的鄱阳湖呈现出来的沁人心脾的美景、雄浑壮阔的历史、古韵悠扬的人文、温婉醇厚的渔家风情……今日,刊发采访小组从鄱阳湖标志性水文站——星子站发回的首篇报道。
7级以上大风刺骨冷 星子站站长称已习惯
6日上午,记者搭乘省水文局的车,到达鄱阳湖标志性水文站——星子站时,第一感觉就是——冷,刺骨的冷!7级以上大风,0℃甚至0℃以下的气温,虽然记者穿着厚厚的棉袄,但仍不由得打寒战。然而,这样的冷,对于星子站站长包纯红来说,成了一种习惯。“我们站虽然工作方式与其他水文站相同,但性质却不同。”这位已在星子站工作了32个年头的站长,对这份不同的理解是:标志性水文站,必须要有精准的水位监测数据,为各级提供水文服务。与他一路同行,记者也掂出了这份不同的分量。
当日,星子站水位为8.12米,临近极枯水位8米。站在星子站的断面高处往下看,大片湖滩裸露在外呈铜锈色,如油画。
“现在比以前好了,已经实现了自动监测。”包纯红说。自记水位井其实是湖边高处建的一座塔,塔顶能看到用黄色油漆写的“1954年洪水位”、“1998年洪水位”字样。这些,正是鄱阳湖历史最高两个水位的标志线。据包纯红介绍,在湖内水位10.5米处有一根水管,与塔底部连通,成一个水平面,水位计随着浮标的沉浮,自动显示出水位值。水位在10.5米以下时,星子站就得启用沉在最底部水尺桩附近的压力式水位计。
1998年遇特大洪水时 用绳绑住身体校数据
虽然星子站已经实现了自动监测,但每天早晚8时,靠水尺桩人工校核数据两次,必不可少。按照包纯红的指引,从高处往下数,露在湖面外的混凝土浇筑的水尺桩有13根,每两根之间落差有二三十厘米。“水尺桩有14个,还有1个在水下面,现在水位还没到极枯水位,我们看不到。”说到这,他穿上下水裤,往湖中的水尺桩行走,前往校核水位值。风浪中校核完水位值,他回到湖边,捡起石头,又回到水中将备用水尺木桩敲紧。原来,有时过往船只会误撞水尺桩。
在包纯红看来,丰水期时,数据校核会更难。1998年遭遇特大洪水时,水淹到了最高处的水尺桩,“当时,我们是用绳子一头绑在旁边的自记井上,一头绑在自己身上,才能完成数据校核。”
“星子站历史最高水位是1998年的22.52米,历史最低水位是2004年的7.11米,去年极枯水期时水位也达到了7.4米。”说起鄱阳湖的水位值,包纯红如数家珍。早在1937年,星子站就已建站。78年以来,这座鄱阳湖标志性水文站,长时期、不间断地为各级输送着精准的水文监测数据,积累了丰富的水文监测资料,为我省乃至全国防汛抗旱、水资源管理,以及生态环境保护等服务。
湖区监测点有50多个 恶劣天气采样苦且险
从星子站回到临近的鄱阳湖水文局,记者得知,当日一大早,该局已派出3组人员,深入鄱阳湖区进行水质取样。“这样的天,我真的很担心。”说这话时,该局局长王仕刚脸一沉,他很担心人员的安全问题。
按说,当日鄱阳湖水位为8.12米,湖水不深,为何王仕刚还会担心?车船并行、租船过渡、沼泽地跋涉……一连串的词语,串起了该局水质室取样人员沉沉的脚印。“他们是坐车从局里出发,到达湖边时,如果采样点没有干枯,则可以直接采样。”而如果湖滩已经裸露,采样点位于蝶形湖中间,则需要就近租用老百姓的渔船,或者直接穿上下水裤,在沼泽地行走,到达采样点。据其介绍,鄱阳湖区监测点有50多个,分布在新建、余干、鄱阳、进贤等湖区各地。“每个月要采样一次,每次都至少要三四天时间,你说我能不担心?”反问之时,王仕刚捏紧了拳头。
攀谈之时,得知当日下午,该局水质室还将在星子县湖区进行采样,记者当即表示同行。“这么大的风,这么恶劣的天气,你们不能去。”对方说。记者一再坚持,下午2时30分许,跟随水质室主任郭玉银,检测员曹卫芳、刘发根,终于成行。
湖中风雪交加浪打船 双手冻得通红采水样
穿上雨衣,背上行囊,坐了约5分钟的汽车,一同来到了水政码头。此时的湖边,已是风雨交加,大浪翻涌。上船仅2分钟,记者不仅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已冻僵,后脑勺更被风吹麻了。将手放到怀中捂了3分钟,才感受到了“热度”。再定睛一看,雨中夹杂着小雪子。
曹卫芳是一位“80后”,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刘海被雨水打湿散乱地黏在额头上。“小曹,你注意记录,开始工作了。”郭玉银提醒时,将便携式多参数测定仪的探头抛入了湖中,同时,仪表盘上就显示出了各种数据。pH值、溶解氧、电导率、氧化还原电位……记录纸被大风刮得哗哗响,曹卫芳不得不用一只手使劲按住,一只手飞快地记录。“这些时效性强的数据必须现场取样测定。”完成现场测定,郭玉银将一个瓶子状的采样器抛入湖中,打上一瓶水后,水样注入了一个个水样瓶,曹卫芳便立即用吸管往各个瓶中注入各种保存剂,以满足不同条件水样的保存。
随后,郭玉银和刘发根取出一根竹竿,竹竿一头绑着一个生物采集网。“现在要采集的是藻类样品。”黄浊色的湖水中,郭玉银一直摇动着竹竿,为保证采集量,他摇动了8分钟。拿起竹竿,将采集网底部的阀门打开,定性藻类样品流入已加好固定剂的样品瓶,这是浮游植物的样品采集。接着,他们还进行了浮游动物以及底栖生物的采集。
风雨雪交加中,持续了约半小时,取样采集才完成。此时,曹卫芳脱下手套,才发现双手已被冻得通红,捂在脸上五六分钟,才不再感到发麻。“这算不了什么的。”她说,水质室8人中,女同志有3人,都需要到一线采样。
呵护鄱湖骄傲 感受青春温暖
从王仕刚对深入湖区采样人员的担心;从包纯红穿着下水裤,站在水中加固备用水尺桩;从郭玉银、刘发根、曹卫芳三人,在风雨雪交加中完成采样……记者感受到的是阵阵青春温暖,他们中年龄大的已在此燃烧过青春,年纪轻的正燃烧着青春。正是这群水文人,不论丰水枯水,都用极强的责任心,呵护着鄱阳湖的一湖骄傲。
水文人的确很辛苦!这是记者首日深入鄱阳湖采访的深切感受。“你们是我见过的最敬业的记者。”王仕刚说,记者的跟随采访,也给他带来了一种温暖。
温暖交融,足以驱散冬日的冰寒,足以令人心潮涌动。今日,记者将继续带上温暖前行,深入湖区,带回新的采访报道。
文/图 江南都市报记者陈艳伟 许南平发自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