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鬼船”失踪1年多无音信 搜寻遭人为干预
“柳博芙·奥尔洛娃号”邮轮
无数卫星和搜救队正在来回“扫荡”印度洋，寻找搭载了239名乘客和机组人员的马航客机。但鲜为人知的是，在北大西洋的深处，一艘俄罗斯“鬼船”已经失踪一年多了。很多人相信，他们永远也找不到这艘船了。
现代快报 (微博)记者 潘文军 编译
最后一次“露面”
是去年2月
这艘俄罗斯“鬼船”名叫“柳博芙·奥尔洛娃号”，它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是2013年2月4日在加拿大纽芬兰海岸，此后便杳无踪迹。如果它依然漂流在海上的话，它抵达的下一个陆地应该是爱尔兰海岸。日前，一艘参与搜寻“柳博芙·奥尔洛娃号”的比利时打捞船的船长皮姆·德·鲁德斯推测，俄罗斯“鬼船”有50%的可能依然在海上漂流，如果它没有沉没，可能船上已布满了饥饿的老鼠。由于故事过于耸人听闻，英国《每日邮报》发布的新闻甚至严重跑题—“俄罗斯鬼船会带着一船同类相食的老鼠抵达英国海岸？”
即使没有同类相食的老鼠，一艘4000吨级的幽灵船漂荡在海中，也会危害到正常航运的安全，并且会对环境构成严重威胁。一艘巨大的、无人驾驶的船只在北大西洋漫无目的地漂流，它还可能撞上海上石油钻井平台，导致原油泄漏、污染海洋。总之，“柳博芙·奥尔洛娃号”失踪之谜为人们带来了有关海洋失踪船只的一系列问题，并且让人们万分沮丧，因为尽管人们有着先进的现代科学技术，却对在浩如烟海的大洋中搜寻一艘船感到一筹莫展。
“柳博芙·奥尔洛娃号”也曾有过辉煌的日子，这艘“鬼船”于1976年造于南斯拉夫，“鬼船”以苏联电影明星的名字命名，曾经搭载俄罗斯的富豪们在北极游览。但是2010年，这艘“鬼船”的好日子到了头，由于2年多未缴纳港口使用费，“鬼船”被纽芬兰圣约翰港口没收，后以27.5万美元的价格被拍卖，一艘美国拖船将其拖出圣约翰港口，准备前往多米尼加共和国报废。
但是途中遭遇风暴，拖链断裂，“柳博芙·奥尔洛娃号”就此开始了在北大西洋的“北漂”生涯。加拿大海岸警卫队认定这艘废弃的俄罗斯“鬼船”会对纽芬兰的近海石油钻井平台构成威胁，便将它拖到国际水域丢弃。
雷达搜索频遇“空欢喜”
克里斯·雷诺兹是爱尔兰海岸警卫队的主管，雷诺兹说，要想在大海中捞到这根“针”显然是个严峻的挑战，但是他恰好参加了一项名为C-SIGMA的演习。
C-SIGMA，全称“国际全球海上空间合作意识”，是一位美国海岸警卫队前信号情报官的心血，这个演习将促进各国海岸警卫队、私营公司以及监察海上交通的政府机构之间的合作。
国际海事法要求任何重量超过300吨的船只都要安装自动识别系统（AIS）发射器，这些发射器会将船只的注册名称、吨位、长度、位置和航向等信息发射出去。该系统的开发主要是为了避免船舶之间的互相碰撞，但当局也可以用它来建立公海船只流量的实时图像。
该系统的缺点是其信号覆盖的范围太小，每个雷达站的覆盖范围只有大约50英里。2008年，卫星AIS雷达系统被开发出来，尽管这一系统不如地面雷达系统准确快速，但它能够跨大洋跟踪大片海域的船只。
北大西洋实在过于庞大，卫星要想寻找什么目标，必须先缩小搜索范围，所以雷诺兹和他的团队将“柳博芙·奥尔洛娃号”最后出现的位置输入设置好天气、风速、水流等外在条件的地图软件。雷诺兹的团队锁定了一个大约300公里长的地带。2013年2月17日，雷诺兹收到了一组卫星图像。
卫星发现了几个没有发送AIS信号的物体，其中一个看上去正是他们要找的“鬼船”，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的发现有误。
2月23日，卫星发现了“柳博芙·奥尔洛娃号”从纽芬兰海岸1127公里之外发出的紧急定位信标。根据设计，这种信标只有在设备被浸泡到水里时才会被激活发出。加拿大的飞机抵达了精确位置，但一无所获。按照雷诺兹的看法，信标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表示该船已经在那片海域的某处沉没。
线索就此断了，直到2013年4月才又有所发现。一架商用飞机在冰岛南部发现了一个物体，机组人员认为那可能是个救生圈。雷诺兹用他的地图软件模拟了一个需要严密搜索的区域，4天后卫星发现了一个没有发射AIS信号的高度可疑目标。爱尔兰政府派出两架飞机飞越该地区，但发现那个物体并不是失踪的俄罗斯“鬼船”，很可能是非法捕鱼的渔船。
雷诺兹说，他现在确信“柳博芙·奥尔洛娃号”已经沉在海底，“如果它仍然漂浮在海面上，我们会发现它。”
海上搜救队也一无所获
不过，皮姆·德·鲁德斯不太相信雷诺兹的结论。他认为这么大一艘船完全具备了来回穿梭北冰洋的承受力；除非撞上冰山或海岸线，否则它在海上漂流几年完全没有问题。
国际海事法规定，任何抢救弃船者都将获得丰厚的回报，有时回报的金额可达到弃船本身的价值。“这种条件下，有谁不希望救起一艘邮轮？”在被问到他和他的船员们为何愿意承担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时，鲁德斯说。
鲁德斯的打捞船已经出海一周后，他们离“柳博芙·奥尔洛娃号”最后出现的位置已不足一天的行程，但打捞船的引擎出现了问题，鲁德斯无奈返航。两周后鲁德斯重新回到了加拿大海岸警卫队指明的区域，并在那里整整搜索了一个星期，但是一无所获。
复杂洋流加大搜寻难度
地图软件可以预测船舶漂流的轨迹，但雷诺兹指出，预测的准确度建立在基础数据的质量上。雷诺兹承认：“在开放的海洋中，人们得到的数据还是比较有限的。”人们对远离海岸的洋流了解得并不充分。举个例子，1992年，28800只橡皮制的鸭子、青蛙和乌龟从行驶在太平洋中的一艘货船中掉到海里，根据当时人们对洋流的了解，这些橡胶玩具应该被冲到北美洲沿岸。很多橡胶玩具确实如人们所料漂到了北美洲，但并不是全部，有一些漂到了夏威夷，还有至少两只玩具朝西北方向漂去，最后被寒冰冻住，10多年动弹不得。后来气候变暖，寒冰融化，这两只玩具又获得了自由，开始横穿大西洋。
这些橡胶玩具在同一个地方入海，为何一个出现在苏格兰另一个出现在夏威夷？柯特·艾博斯梅尔是个海洋学家，他一生致力于了解海洋洋流。从1996年开始，他出版了一份名为《海浪警报》的季刊，并在刊登的文章中记录了这些橡皮玩具以及1990年从集装箱中散落到太平洋的80000只耐克鞋的下落。他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此项研究，从那以后，再不曾有过在海洋中同一个地点倒入这么多东西的事情，也没人对这些散落的废料做过这么长时间的跟踪记录。
“在开放的海洋中，涡流的力量是巨大的，”艾博斯梅尔解释道，“没人想象得出涡流对这些废料的分散起了多大的影响。我们知道这些橡皮玩具会四散漂流，但没想到它们漂流的终点会相隔这么远的距离。”
艾博斯梅尔猜测“柳博芙·奥尔洛娃号”仍在海上漂流，它没被发现的原因可能是它已经漂到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以北的北极圈中。如果那样的话，它正走在沿东北航道回到自己祖国俄罗斯的路上。
根据艾博斯梅尔的研究，他认为“柳博芙·奥尔洛娃号”有90%的可能在墨西哥湾流以北的水域，只有10%的可能在南方。
“它也可能遇到了维尔京环流，重新回到了纽芬兰，或者南下纽约或百慕大，也可能到了非洲或者南半球的某个地方，”艾博斯梅尔说，“此时此刻，它可能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
人为干预影响搜寻
那么，当关注度冷却、线索逐渐过时的时候，该如何寻找一艘“鬼船”呢？在鲁德斯看来，这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你能用卫星跟踪一艘船，你还有找到它的机会，”鲁德斯说，“如果卫星都失去了它的踪迹，那么在茫茫大海中找一艘船实在是太难了。”
对于雷诺兹来说，寻找“柳博芙·奥尔洛娃号”的实践证明，即使大部分检测公海航运业务所需的技术都很到位，协作也是能否找到失踪船只的关键因素，必须让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得到正确的数据。
“真正的问题是人为的干预、海岸警卫队与掌管卫星系统的人之间的复杂关系。”雷诺兹说。各国之间并不愿意为了寻找一艘失踪的“鬼船”而将自己掌握的信息与他国共享，这才是“柳博芙·奥尔洛娃号”始终无法找到的根本原因。艾博斯梅尔说：“如果普京和奥巴马希望找到‘鬼船’，‘鬼船’就会被发现。”
“柳博芙·奥尔洛娃号”的命运，现在还是一个谜，也许将会成为永远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