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新书揭改名缘由 称原名像“布店老板”
原标题：黄永玉讲表叔二三事
《沈从文与我》黄永玉湖南美术出版社2015年4月
如此种种，被这个絮絮叨叨的段子高手信手拈来，收发自如。书里面有他画作《鸟是好鸟，就是话多》般的自得，也有他画作《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般的感慨。
湖南人这样形容自己：耐得烦，霸得蛮。这话有两个含义——前者传递出一种毫不张扬的坚韧，包容、与人无争，但执着、自我叫劲；后者则直接表现出激情喷薄的倔强，霸道、与天地斗，且疾恶如仇。如果把这句话拆开，从某种程度上看，正好符合来自湖南凤凰的沈从文和黄永玉叔侄两人：沈从文恰如前者，黄永玉对应后者。
黄永玉的新书《沈从文与我》，记录了叔侄两人点点滴滴的人生交集与性格轨迹。黄永玉原本叫黄永裕，在表叔沈从文的建议下，他改掉原本像“布店老板”的名字。叔侄两人相差22岁，当黄永玉出生时，沈从文早已离开凤凰走出湘西。等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沈从文已经是中国文坛冉冉升起的新星，而黄永玉还是个四处撒野的小屁孩，他们之间的对话很有意思，侄子好奇地问表叔：“见过火车吗？”得到肯定答案后，侄子转身离去。这之后叔侄两人开始各自的人生，沈从文成为文坛重要作家，黄永玉也离开家乡四处漂泊，跋涉在通往艺术家的道路上。直到抗日战争胜利后，两个远离家乡的凤凰人才开始恢复通信，逐渐亲近起来。
在黄永玉看来，如今再也没有表叔那样的人了，“这种人离开我们尘世还不太久，没有多少年，但是今天看不到了，也不会再有了。比如他那样的生活态度、工作质量，很难再找到。”表叔的人格和智慧让黄永玉敬仰，还有勤奋和毅力也令他佩服，“要不停地工作，不能停。”表叔对黄永玉有过这样一句忠告，影响了黄永玉一辈子。
在艺术创作上，表叔除了严格要求自己，也将这样的工作标准强加给黄永玉。有一次黄永玉给《民间文学》杂志做插图出了点小疏漏，表叔居然专门从东堂子胡同跑到大雅宝胡同去骂他，“你30多岁了怎么能这么马虎呢？”显然，黄永玉后来得益于这样的标准。说到表叔的作品，黄玉玉介绍：“他的文章不是讲故事一样讲出来的，而是一个字一个字刻出来的。他曾经跟我说，《边城》改了一两百次。”
对于表叔的性格，钱钟书有一句评价，“你不要看沈从文那么善良和温和，他不想做的事你刀子架到脖子上他也不会做。”黄永玉非常赞同。在“文革”期间，叔侄两人都受到了冲击，有一天在路上碰面了，表叔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对黄永玉说了三个字“要从容”，当时的形势紧张，人人恐慌，叔侄两人是绝对不能停下来说话的。表叔那么一个温和的人，说出这三个字，是需要巨大的勇气。
叔侄两人也有绝对不同的地方，比如，对那种自称学生，解放前吃住都在表叔家，且随意拿书走不还，解放后却忘恩负义，并恩将仇报的人，黄永玉永远也做不到像表叔那样一笑了之。
当然，除了表叔，他不会忘记说说自己，说黄家的故事。《沈从文与我》上篇收录了黄永玉回忆沈从文的文章，下篇则是与沈从文有关“黄家”的文字。如此种种，被这个絮絮叨叨的段子高手信手拈来，收发自如。书里面有他画作《鸟是好鸟，就是话多》般的自得，也有他画作《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般的感慨。
□闻风（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