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揭乞丐骗钱:“高位截瘫者”卸妆后健步如飞

24.01.2015  13:16
原标题:央视揭乞丐骗钱:“高位截瘫者”卸妆后健步如飞

原标题:央视揭乞丐骗钱:“高位截瘫者”卸妆后健步如飞

别让假戏骗真情

演播室主持人 劳春燕:

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您收看今天的《焦点访谈》。在很多城市的街头,我们都经常会看到这样的一些现象,有身残的、有重病的,让人怜悯、惹人同情。好心人路过,难免会被触动,常常会解囊相助,钱虽然不多,但不掏,好像这心里就会被那只伸着的手,扰得有一些不安。特别是临近年节了,这样的街头乞讨,也比平时更多。不过,遇到这样的现象您可别急着掏钱,这事吧还得要慎重些。

解说:

记者看到沿街乞讨的现象在各地都不少见,在火车站、地铁口、地下通道、医院门口、商业区等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总能看到一些人,以各种理由向路人乞讨,而这些人大多声称家人身患重病,急需救命钱。

今年1月5日,在南昌的一个农贸市场,只见3男1女在人群中跪成一排,中间立着一个牌子,写着上大学的妹妹身患白血病,急需巨额手术费。地上展示着医院、学校开具的“证明材料”,同时播放着“好人一生平安”的歌曲,没多久就收到了路人上千元的捐助。结果经记者证实,这些人说的事儿完全子虚乌有。

在山西,这位年轻的乞讨者一个劲儿向路人磕头,声称身边躺着的母亲病情危重。等到午餐时间,盒子里的钱也装得满满当当的了,只见两人大大方方起身离去,原来这母亲病重也是装的。

市民:

前两天有个老太太,换了个年轻的。

记者:

老太太好着呢?

市民:

都好着呢,哪有病。

记者:

这不是好着呢。

乞讨人员:

现在好着呢。

记者:

现在就好了?躺着就不好?

乞讨人员:

管你屁事,有什么关系?我搞不懂。

记者:

我给你放了钱了。

乞讨人员:

你放了多少钱在里面,写名字了吗?放钱多得很对不对?人家都像你这样那不乱套了吗?

记者:

怎么乱套了,像你这样不就乱套了。

乞讨人员:

你去做,人家就给你钱,你讲这话有什么用?

记者:

意思是你只要磕头就有人给钱。

乞讨人员:

我能干,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解说:

另外,有一部分乞讨者看上去身有残疾,人们对此都会心生怜悯,不会拒绝。就在不久前,有人在浙江温岭看到,一个看上去高位截瘫的残疾人,手持乞讨盒,衣衫褴褛地趴在地上,靠双手支撑,一路拖行,沿途乞讨。然而收到钱之后,这个人来到偏僻点儿的地方,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脱去身上的破衣烂衫,从头到脚卸完妆之后,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健步如飞地离去,整个过程令人目瞪口呆。

还有一些乞讨者,他们并没有叙述什么血泪故事,声称只是临时遇到些困难,讨个路费,应个急啥的,而这样的理由也很容易博得大家的同情。在汕头市区,这3个年轻人自称是骑行爱好者,从云南一路骑行到了汕头,身上的钱花光了,不得已停下来筹集路费。

记者:

昨天从哪里过来?

乞讨人员:

昨天在揭阳。

解说:

但是,也有市民质疑这3人的真实身份和动机,这位老伯就说,他看见这三个人在附近行乞了至少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他们在撒谎。

市民:

在市场外面有半个月了,是的,在市场外面。

记者:

也是他们三个人。

市民:

是的,就是这三个人。

解说:

还是以筹集路费为名,在南京,这位乞讨者抱着“骨灰盒”就上了街。只见他头戴白孝,手捧骨灰盒跪在地上,面前的白纸上写着母亲突然病逝,现急需560块钱才能带母亲的骨灰回老家安葬,见此情景,路过的市民纷纷慷慨解囊。

市民:

他不可能拿母亲的名义来做这个事情,我觉得再想赚钱,也不会用母亲的这种事情,开始我是有一点点相信。

解说:

不到两个小时,男子就有了近千元的收入。但也有市民发现,这个男子会将大额现金偷偷装进口袋。看出破绽的市民报了警,民警让男子打开骨灰盒的瞬间,真相大白。

民警:

打开。

乞讨人员:

怎么打开?

民警:

开。

乞讨人员:

开不来。

民警:

瞅瞅,这是什么东西啊。

乞讨人员:

纸壳做的。

解说:

最后男子承认,这是他自己编的故事而已。而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些靠编瞎话到街头乞讨的人,无疑对人们的善心都是一种欺骗和伤害。

演播室主持人:

我们刚才看到的,是街头乞讨的许多个例,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编故事,赚同情,装悲惨,骗钞票。剧情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手法却如出一辙。怎么会这么一致呢?这背后,还有什么更深的内幕吗?我们的记者又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解说:

这里是北京市朝阳区工人体育场北路,1月17日上午,记者在这里拍下了这样的画面:在马路北侧,人流往来密集的这段区域,两名乞讨者上午9点就来到了这里。这位跪着的人从外表判断大约四、五十岁,他不断地向路过的行人磕头乞求,而旁边躺在地上,身上盖着被褥的这位大约六十多岁,眼睛始终闭着,从外表看,满脸病容。两人面前放着一个破旧的提包,里面是几十张1元、5角的纸币。两名乞讨者身边虽然没有病历或文字的求助书,但还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记者在一旁观察,15分钟内,就有两到三名路人给予帮助。而这位穿羽绒服的老人还特地走过去,把钱送到乞讨者手中,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老人给的钱还不少。

记者:

大爷,刚才您给了多少钱?

市民:

50元。

记者:

怎么给那么多?

市民:

我有这个习惯。慈善啊,搞活动啊,我这个(愿意参与)。

解说:

记者看到像这位老人这样的热心路人还不在少数,这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不仅往乞讨者提包里放了十几块钱,还把随身带的食物留给了他们。

市民A:

什么病啊?严重吗?

市民A:

我这刚买的吃的,三明治有点凉了,你收着吧。

解说:

此时,一旁经过的路人也主动提出,如果是重病可以帮助联系救助机构,但这名乞讨者明确表示拒绝。

记者:

可以帮助到你们,慈善部门可以帮助到你们。

乞讨人员:

不需要。

解说:

记者注意到,面对热心路人的关切询问,乞讨者回答得却极为简单,表达也是含糊不清。这名跪着的乞讨者说,他们是北京本地人,每天就靠乞讨来的钱买药治病,过一会儿就回家。

记者:

你老家是哪的呀?

乞讨人员:

北京。

记者:

就是北京的吗?

乞讨人员:

嗯。

记者:

你们住在什么地方?用不用我们把你们送回去?

乞讨人员:

就在那边,在家住呢。

记者:

不太远是吗?

乞讨人员:

嗯,一会就回去了。

解说:

这一天是星期六,工体北路人来人往,不断有人向两名乞讨者的提包里放钱。两人也一直待在原地。有时这位跪着的乞讨者也会从怀里掏出烟来,吸上两口。那位热心学生送来的食物始终放在两人的身后,两人甚至都没有打开看上一眼。临近中午,一个戴着帽子的青年女性出现了,她递给乞讨者一碗泡好的方便面后离开了。但四、五分钟后,她又转了回来,一边和乞讨者说着什么,一边低头拿什么东西,这下记者终于看清,原来她拿走的是先前那名学生送来的食物。

而此时先前一直躺在地上的老汉也不见了。记者在附近寻找,终于在这处小区居民楼下见到了那名戴帽子的年轻女性,她和一位老汉坐得不远,两人都在吃着午饭。仔细辨认这位老汉,就是刚才躺在地上的那名乞讨者,显然这名年轻女性和两名乞讨者的关系不一般。此时,又来了一位老年妇女,她跟乞讨者说了会儿话,然后上了一座天桥,和另外一位也是下跪的乞讨者交谈几句后,躺进了地上的被褥里。

记者:

你这是怎么了?

乞讨人员:

病了。

记者:

病了?什么病?

乞讨人员:

类风湿。

记者:

类风湿。

乞讨人员:

嗯。

记者:

多长时间了?

乞讨人员:

两年了。

记者:

这怎么办?

乞讨人员:

不能动。

记者:

不能动啊?

乞讨人员:

嗯。

记者:

这是你什么人啊?

乞讨人员:

老伴。

解说:

我们来看一下此时躺在地上的这位老年妇女刚才是怎么来的。一路健步走过来的这位妇女转眼间变成了躺在地上不能动的重病患者。天桥上这两个乞讨者和记者之前见到的那两位是一模一样的乞讨方式。1个小时后,记者再一次来到了天桥上,此时,又出现了让人意外的一幕,刚才躺在地上的老年妇女跪在了地上,原来一直跪着的老年男子躺进了地上的被褥里。

记者:

来这多长时间了?

乞讨人员:

一个月了。

记者:

快一年了?

乞讨人员:

几天。

记者:

几天了?

乞讨人员:

一个月了。

解说:

面对镜头,这位妇女对记者的提问显然十分警惕,只强调说,躺在地上的是她老伴,得了重病。仔细一看这段画面可以注意到,一直躲在被子里的人有时还悄悄向外窥视一下,然后又马上躲了回去。在记者的追问下,躺在地上的人终于说话了。

乞讨人员:

难受。

记者:

难受啊?你哪块的毛病啊?

乞讨人员:

心脏病。

记者:

心脏病,你去阜外医院去看看啊。没有啊?我帮你联系联系。

乞讨人员:

不用联系,我自己挣。

解说:

此时可以清楚地看到,躺在地上的就是先前跪着负责乞讨的老汉,两个人其实是在轮流替换着演戏。这时时间已到了下午,记者来到先前看到两名乞讨者的位置,那位戴帽子的年轻女性不时的在附近出现。晚上8点,乞讨了一天的两个男子开始收拾东西,从提包里把所有的钱全部取出,看得出来,这一天收获颇丰。地上的铺盖也打包装好,两名乞讨者跟随那名年轻女性穿过马路,上了公共汽车。记者一路跟随,在耗时一个半小时,转了3次公交后,来到了海淀区信息路附近,随后消失在一片树林当中。此时记者又意外发现了天桥上那两个乞讨者,两人也是刚刚回来,并进入了这家超市。记者马上跟随进去拍下了这样一幕。

记者清晰地看到,这两名天桥上的乞讨者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零钱,总共换到了4张百元纸币,随后离开超市,最终来到了海淀区正白旗村这处隐蔽的独立民居当中。虽然已是深夜,院子里还是有人影晃动,显然有人在生火做饭。记者决定在这里连夜蹲点守候。第二天早上6点半,院子里又有人影活动起来,早上7点,陆续有人走出了院子,最终,从那处民居中出来了7个人,7人中除了记者看到的年轻女性之外,还有一位相对年轻的男性,其他5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汉和妇女,其中就包括前一天记者跟踪拍摄的两位乞讨者。在这7个人离开之后,记者以租房的名义进入到这处民居,院子里有四、五个房间。在这里,记者又一次见到了天桥上的那两个乞讨者,不过现在他们的身份变成了普通的进城务工人员。

记者:

栽树、绿化,搞栽树。

乞讨人员:

嗯。

解说:

据记者调查,这两人,再加上早上出去的7人,这9个人已经在这一带居住了至少两年,是一个职业乞讨团伙,以这两名相对年轻的男女为组织者,7名老人分成3组,以生病的名义,每天早出晚归,到北京市内繁华地段专业行乞,由组织者制订线路,跟随管理,负责吃饭、住宿,老人乞讨的钱财多数上交到这两名年轻的管理者手中。

记者:

管理是什么人啊?

知情人:

两口子,三十多岁。

知情人A:

它属于一个什么帮派。

记者:

那怎么管理?

知情人A:

我(乞讨者)挣钱钱。我(乞讨者)给你(管理者),这一个月给你(乞讨者)三百二百的,我管你吃管你住。

演播室主持人 劳春燕:

欺骗良善、消费良知,这些靠伪装、扮可怜的街头行乞,本质上就是街头行骗,违背民法原则、违背公序良俗。如果这些现象的背后还有胁迫与残害,更会触犯刑律,构成犯罪,必须受到严惩。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高效的社会救助制度,社会成员遇到困难,在家可以找民政局、在外可以找救助站,所以面对街头乞讨现象,我们还真的是要提高警惕。

感谢您收看今天的《焦点访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