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大轰炸民间索赔案一审败诉 索赔团成员称将上诉
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也是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70多年过去了,对于经历过1937年重庆大轰炸的受害者来说,战争的阴霾依旧没有散去,旧时的伤疤仍然没有得到彻底地抚慰,他们仍在漫长的司法程序中寻求正义。
昨天,历时10年、31次开庭的重庆轰炸民间索赔案一审结果在东京地方法院宣判。法庭宣布188名原告败诉并驳回其诉状,诉讼费用将由原告方承担。这场漫长的民间索赔诉讼第一阶段以失败告终,但是索赔团成员表示“生命不息,索赔不止”,会提出上诉,将诉讼进行到底。
1937年年底,我国沿海各大城市相继沦陷,陪都重庆成为国民党政府抵御日军的最后依托。1938年2月起,日本对重庆开始了长达6年的狂轰滥炸,据此后的2011年中国官方统计,轰炸造成重庆32829人直接伤亡、6651人间接伤亡。对于在这场大轰炸中幸存的陈桂芳来说,这段历史是她一生无法抹去的伤痛。
陈桂芳:只要一提到这段历史,我就哭得不得了。我的父亲母亲被炸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抬到医院去没有办法,想起来就很惨,惨得很,吃的也没有,穿的也没有,住处也没有,房子也被炸坏了,家庭也全部毁灭了。
生于和平年代的我们无法体会整天在轰炸声中度过的日子。日军飞机飞过,整个城市便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回忆起当时惨烈的场景,已过耄耋之年的左作枹至今激动不已:
左作枹:那时候到处都是被子卷啊,箱子啊,就钻到里面去,就躲桌子底下。那个没完没了的,霹雳啪啦!
这场轰炸对重庆毁灭性的摧毁,损失不计其数。从2004年开始,重庆大轰炸的受害者以及家属组成民间对日索赔团,走上了艰难的索赔诉讼之路。10年,31次庭审,作为原告的索赔团向东京地方法院提交了大量的书证、人证、专家证人。昨天,东京地方法院花了48秒宣布判决结果,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诉讼费由原告承担。随后,律师团拿到100多页沉甸甸的判决书。昨晚,首席律师林刚对中央台记者表示,判决书一半的篇幅是对重庆大轰炸的受害事实描述和认定,在铁证面前,法院无从否认轰炸的事实。但基于以下理由,认为日本不该承担责任。
林刚:第一个理由,虽然从大轰炸确实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但是这是战斗行为难以避免,从国际法的角度来讲,认为关于独战和海战的公约,他认为是约束国家的,不适用于个人和国家的诉讼;第二个理由,国家对个人的诉讼请求,没有回复或者是接受的义务;还是一个老问题,关于中日1972年联合公报中国放弃索赔,他认为包含了民间索赔。
对于这番强词夺理,索赔团团长粟远奎表示不能接受:
粟远奎:这个法庭的审判不公正,它不尊重法律,我们要坚持索赔,因为它已经承认了大量的事实,又违反了国际法,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给予道歉呢?所以我们要要求他道歉、谢罪、赔偿。
而待在国内等候判决的重庆大轰炸民间对日索赔团法律顾问、西南政法大学国际法教授潘国平早有心理准备:
潘国平:这个官司有一个赢了日本政府要破产,我们都已经快二十年了,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个结果,所以知道法院的立场,日本政府的立场包括整个判决,假如判决支持受害人,数字会非常非常巨大,他赔不起,所以他不可能赔。 参与了这场仅3分钟庭审的原告之一危昭平听到判决很气愤,但仍对今后的诉讼有信心。
危昭平:我很气愤这个判决,但是我觉得后头如果它承认了错误,我觉得也有一点安慰。我觉得今后还有很多赢官司的因素,我们会继续打下去。
一审判决宣布后,索赔团当庭表示将提出上诉。承载着188名原告夙愿的索赔团团长粟远奎回国后任务繁重,他坚定要将官司一直打下去。
粟远奎:对原告我要进行宣传,把现在宣判的情况对广大的社会人士宣讲,将来共同提出申请,要求再继续上诉,必要时找联合国上诉。
“生命不息,索赔不止”,索赔团打着这样的口号,已经走了10年,未来还会继续。一审败诉的结果,对于原告律师团来说,今后面临更大的挑战。宣判结束,他们还不能马上回国,首席律师林刚告诉记者,这不是场单纯的司法个案,而是参杂着政治、历史、社会等多种因素,有关战争遗留问题的复杂难题。因此,他们还将从多方入手,借助各方力量,一切可能的努力。
林刚:我们明天还要去国会见众议员和参议员,有一部分参议员和众议员很支持我们的诉讼行为,他们也在做出一些努力,比如要求国家对战争受害进行调查,对真实的过程,看怎么进行。 单单指望日本的法院还不够,律师团还将多条腿走路。据索赔团法律顾问潘国平透露,向国内法院起诉也已经启动。
潘国平:第一,重庆高院也起诉了。第二,我们会继续上诉,国内起诉我们是2012年月9月10号,我们有15个受害人向省高院起诉了。
对于这场看不到终点和结果的“马拉松”诉讼,首席律师林刚语气中透着希望,他表示,任何一点进步都是有意义的。
林刚:通过日本法院的法庭能够将重庆大轰炸的受害事实把它固定下来,让战争的残酷性作为永恒的教材来教育人民,这个事情无论如何我们会索赔到底。(记者朱敏 记者陈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