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记者们的春晚:易容、躲厕所 使出三十六计
今天(11月8日)是全国记者节,昨天“央视综艺”官方微博特意制作了一条微博向一个特殊的群体——跑春晚记者,提前送上节日的祝福。春晚记者的特殊性就在于他们会像调查记者通过各种渠道各种策略获取新闻,但他们面对的是戒备森严以求高度保密的春晚。他们在工作职责的驱使和春晚保密的阻力之间用力。跑春晚记者对春晚的感情是复杂的,获取新闻的过程被他们形容是一个“自尊受损”“焦虑活不下去”的过程,而得到新闻之后又是一个有成就感的事情。两种情感的融合化成的是五味杂陈。新浪娱乐近日采访多位春晚老记者,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春晚战线上最少奋战了五年,通过他们的故事为大家呈现一个不一样视角的春晚幕后故事。
第一篇:有一种战术叫反春晚侦查
男生躲进女厕所女生扮演员 与哈文正面相遇怎么破
要进入春晚的一号演播厅必须得经历三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层层把守,如何进入春晚最中心的位置,就得各靠各的本事了。有十年跑春晚经验的扬子晚报资深春晚记者张漪表示:“刚开始跑春晚真的就像一个间谍,混进几道门才能进去,就像林黛玉进大观园,每一步都小心谨慎。”曾进去过春晚彩排现场的某纸媒记者,对央视一号演播厅的地形地势了然于心,遂奋笔疾书绘制一张高清3D全方位的一号演播厅俯瞰图,成为每一位春晚菜鸟的必备装备。
第一道关卡:西门 必备技能:耐寒
央视门前被冻傻 东北汉子也扛不住
熟悉跑春晚程序的记者都知道,要想进春晚看彩排,首先得穿过央视老楼的西门。到春晚的时候西门门口有的是记者,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等票。某媒体的J记者就曾买高价购买黄牛票,结果还未拿到票黄牛被抓,J记者在门口等了几小时冻得发抖仍无果,转身就去了医院打吊针,另一只手还在敲键盘汇报工作。
另有一位媒体记者C男士表示经常一等就等一天。被问怕不怕冷时,C男士说:“我东北人,冷这个问题倒不是问题。但是有一次被放了鸽子,站在门口一等等了三四个小时,结果那宣传(媒体通常会找艺人宣传帮忙带进去)根本就没出现。这是一个挺焦虑的过程。”
第二道关卡:环形通道入口 必备技能:女性
胸夹手机平胸妹纸跪哭 男性记者自求多福
进入老央视大楼西门之后,接着就得找到一个球体的建筑,想法子通过球体建筑门口拿着仪器进行安检的保安帅哥们。在这一点上,女记者们较有优势,当然平胸妹纸除外,曾有女性记者通过胸夹手机顺利通过检查。除了借助得天独厚的身材优势藏机器外,还可以借助靴子、长发等工具收藏装备,这道关卡男记者们只能缴械止步。
第三道关卡:演播厅入口 必备技能:易容
男生躲女厕所女生扮工作人员 人衰正面撞上哈文
通过了这扇关卡即进入一号演播厅的环形通道,通道内处处都是春晚工作组的“便衣”,在演播厅内一定得底气足,很多新记者进去之后就很容易被发现,因为他们的害怕胆怯都写在了脸上。在这里只能自己随机应变、机灵行事。
扬子晚报资深春晚记者张漪回忆了一次惊险的经历,“那一年大家都不知道航天英雄杨利伟要上。那时候彩排所有人全部清场,我跟舞蹈演员坐在一起。都说深入虎穴焉得虎子,千万不要躲躲藏藏,那次我非常大胆,跟他们航空航天的英雄站在一起,我也学着别的工作人员一样拿着衣服什么的,央视以为我也是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我的心跳跳的非常的快,然后整个彩排都看到。 ”
当然机灵也不行,有时候也有特别衰的时候。张漪回忆称:“第一年哈文当总导演特别尴尬,我好不容易混进去,尽量躲着他们,谁知道进门就碰到杨玲(制片主任),她还在那头喊道:‘张漪你来了。’ 还有一次我偷偷跑到二楼去看彩排,在那看了一会,转过脸面对面撞上哈文,哈文正盯着转播画面,她发现了我,说,‘张漪,你在这边干嘛呢?”我赶紧笑了一下,灰溜溜赶紧走了。”
沈阳晚报林娜透露有一次也是彩排清场,自己就淡定的坐在演员堆里也没有被发现。华西都市报杜恩湖就透露看到有些漂亮的女记者就会扮成舞蹈演员。几百号的舞蹈演员,工作人员肯定分不清。而男同胞们为了躲避清场,就会藏在女厕所里,因为工作人员都是男性,也不会到女厕所里去查。
河南商报陈和生就曾有过六七年的跑春晚经历,他总结道:跑春晚就一个字“混”,“有一次我从侧门进入内场,当时安保把注意力放在正门的观众那里,我迅速从侧门进去,结果侧门进去的还是主持人候场区,那里查得不严。”
第二篇:有一种情感叫与春晚虐恋
自尊受损有成就没自豪 心态不好就活不下去
很多记者用“春晚虐我千百遍,我待春晚如初恋”来形容对春晚的情感,这一句话里包含着更多的含义。他们很多人从小都是学校的优等生,是好多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工作中他们也是骨干,否则也不会被派来完成跑春晚这项任务。但是来到春晚,他们有时候会用“尊严受损”来形容这项工作,会用“活不下去”来形容这时候的心态,他们的除夕都是在工作中度过。他们就是这样被工作的职责和春晚的大山前后夹击中,最后完成跑春晚工作。
扬子晚报张漪:被哈文请去看春晚百感交集 没有自豪感
2012年的大年三十,是扬子晚报张漪跑春晚的第九个年头,她第一次收到了春晚的邀请函——邀请她大年三十去春晚现场看节目,还是哈文发出的邀请。张漪称知道这个消息时自己心里百感交集,“以前你到大厅是不受欢迎的人,进到这里面你要很辛苦,好像有一座山要突破。这次被邀请过来,不带工作享受这场晚会。我其实是没有自豪感的。那时候《南京日报》有一个记者,她50多岁,她经历了没人去采访到有人去采访春晚这个过程。她觉得做一个文娱记者,如果能在春晚的大厅里面过年,那很自豪。但是我并不这么觉得,我们这一代记者,经常会有一种自尊受损的感觉,不会有成就感。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某媒体C男士:跑春晚要没有好心态 我恐怕活不下去
曾经有过五年跑春晚经验的记者C男士,因为是外地媒体,每年一到春节前的一个半月,就会坐火车来到北京,在央视老楼附近的如家、汉庭快捷酒店安营扎寨,开始这一场春晚拉链战。C男士是东北的媒体,他们很多都是冲着赵本山过来的,有时候一来就来五六家媒体,竞争压力特别大,领导下达的任务也很重。他们通常都会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弄到新闻,担忧着怎么进入彩排。
万一不行就一大早的坐在影视之家801(赵本山的休息间)门口,一坐一天,看赵本山和他的徒弟们出出进进,就是没机会采访。被问“焦虑了会失眠吗?”C男士笑说:“不失眠,大不了被领导臭骂一段。我的心态算是好的,否则真活不下去。”
沈阳晚报林娜:见证了春晚演员的喜怒哀乐
对于经常跑春晚的记者而言,这一台晚会他们每年都要看上六七遍。也因为看过很多次彩排,对这个节目的走位、台词都十分熟悉。林娜就笑称:“彩排现场演员不走心,我们在现场都会瞎聊做些点评,动作不到位,口型没对上。真的挺不走心的。”
而在春晚上也会上演很多的喜怒哀乐。有的人通过春晚一举成名,有的人却在最后一刻与春晚擦肩而过,“有一次有一个春晚小品四次彩排用四种方言,最后用的是普通话,突然节目被拿下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很多演员到了现场准备彩排,就被通知说拿下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可能事先都有心理准备,他们心态都挺好的。但是有一次看见小孩哭得挺伤心的,就是他的节目被拿下了。”
第三篇:有一种友谊叫跑春晚的战友
你掩护我主攻新闻共享 围着喝点小酒才叫温暖
跑春晚就是一场战役,几位常年的跑春晚的记者都跑出了感情,他们喜欢把这种友谊叫做革命友谊,大家都是在那个时期里同甘共苦的好战友,而那个“战壕”一号演播厅就被称做了“一号演播坑”。
媒体记者C男士就表示想起那段跑春晚的岁月,虽然很焦虑但是和其他记者一起喝点小酒的感觉最温暖,“那时候月坛南街有个贵州酒家,我们几个人就会在那里点些贵州菜,喝点小白酒,大家都一起说说在一号演播大厅获取的‘情报’,你不要的我来深挖,互相帮忙。”
而另一边,几个女生也是围坐在狭小的如家快捷酒店里。每次都是前一天混进去彩排,第二天就在各种打电话,找门路,寻求进入下一次进入央视春晚的通行证。大家的话题都离不开春晚。在寻找进一号演播厅的门路时却只能各自努力,第二天在一号演播厅再次相遇也是一种欣喜。
沈阳晚报资深记者林娜和扬子晚报资深记者张漪就经常一起,林娜说:“那时候我们会一起坐在彩排坐席的后面,有时候会一起点评下演员们彩排不走心什么的。”张漪也说:“在那里面拍照片很危险,有一次拍的特别清晰。林娜用羽绒服掩盖着镜头,她有个比较好的相机,她掩护的我。”如果没有战友结局就很惨,某媒体记者H男士就透露,“我看到有一个哥们就明目张胆的用录音笔录,我就眼巴巴的看着他被保安直接弄走了。”(程兴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