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支月英——傻?我收获的是一辈子无悔
支月英说,在大山里的36年里,在她收获这些荣誉之前,陪伴她最多的有两个字,一个是“赞”,另一个就是“傻”,后者似乎还更多一些。支月英说,说她“傻”的含义分两种,一种是说她真傻,另一种是心疼。但她觉得,这辈子,就算没有这些荣誉,她也“傻”值了,“我收获的是一辈子的无悔”。
妈妈来看她后哭得稀里哗啦
白洋教学点支月英的房间,不大,简单,但干净、豁亮,打开房门,冬日的阳光就直接闯了进来,虽然伴着嗖嗖的冷风,但透着暖意。
“现在的房间漂亮多了,以前,我住的是房间四处透风,还经常有不速之客。”支月英乐呵呵的说着。
支月英说的不速之客是指老鼠和蛇,“我的汉子性格就是这样培养起来的。”
支月英待了31年的泥洋教学点,因为教育资源调配,如今已经废弃了,简陋的砖房布满了苔藓,在那里的31年,她经常半夜要起来与牛搏斗,因为如果不驱赶,调皮的牛就会用角顶开教室门,直闯而入,拉得满地都是牛屎。
那时候,冬天的雪可以没过小腿,晚上风在吼叫,房间里只有寂寞。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时候,支月英妈妈来山里看她,从上山开始,妈妈就哭,一直哭到下山,“你真傻,真傻!”
妈妈走的时候,就留下这么一句话。直到现在,支月英还和妈妈有个约定,不要告诉爸爸自己是在大山里教书,因为老头子如果知道,自己女儿在大山里待了36年,会心疼死。
“不理解可以,但请尊重”
“说我傻是正常的,我理解。”
36年,支月英早已习惯了别人说她“傻”。
有一次支月英去理发,理发店里有人正在向店主打听,“你们这里真有一个在大山里待了几十年的支老师啊,她是不是傻啊?”
看到支月英进来,店主赶紧向那个人使眼色。
“我就是那个傻子。”支月英说。
“还真有这样的老师啊,佩服,真的佩服。”那人有点尴尬的连声道歉。
还有一次,全县教育系统开会,在山下一点的教学点老师不停抱怨距离县城太远,山路太难走。
“得了吧你,跟支月英老师比起来,你那点距离算什么啊。”
“我怎么能跟她比,她是傻子,可我不是啊。”
这位老师没注意到支老师已经坐在了桌前,直到看到支月英趴在桌上痛哭,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人家做了那么多年,你还好意思说她傻。”当时奉新县教育局的一位领导直斥那位老师。
我所拥有的,很多人都未曾尝到过
在白洋教学点的一天半时间里,记者深刻体会了支月英在村民中地位。
“支老师,等下来我家吃饭。”有村民说。
“我早就说好了,你往后排吧。”另一人直接就挡了回去。“想请支老师吃饭,你还要往后,嘿嘿嘿,我也说好了。”
支月英说,在大山里的36年,她经常是端着碗串好多家,“除了每家都要我吃饭,还有小秘密,只要我去了哪家,那家的孩子一定吃饭很乖。”支月英捂着嘴笑得像个孩子。
支月英说,大山里的村民们不富裕,特别朴实,对她尤其亲切。“他们知道我不会收钱,就各自约定好,今天你买肉,明天我买肉,所有自己舍不得吃的,都会送来给我吃,生怕亏待了我一样。”
“我们这里就这么一个支老师,那可是我们白洋的宝贝。”村民李世平说。
在支月英的手机上,记者发现这样一条微信,是她的好友发给她的,“支大姐,敬佩你,傻到极致的伟大!傻到美丽的境界,傻到除了给我们感动,就剩下心灵被净化。”
编辑:吴从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