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尽三十年人生冷暖

19.02.2016  12:54

□    侯坤
            著名华人作家蒋晓云,三十多年前曾三度荣获“联合报小说奖”,其媲美张爱玲的写作才华震惊文坛。难怪文学评论家夏志清点评起鲁迅、巴金等文豪从来措辞严厉,却对蒋晓云赞誉有加,称她“有那种小说家观察人世特具的智慧”。如果说蒋晓云的小说,透射出的是看穿世间一切人性的犀利,那么她的散文则细腻与豁达兼具、传统与现代交织,俨然成为她性格与人格的文学延伸。近日,阅读她的散文集《云淡风轻近午天》,从中见识到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蒋晓云。
            从小说到散文之间,有一条划分虚构与纪实的天堑,这本是蒋晓云曾经不愿触碰的“禁区”,她忧于以文字交心的沟通表达方式。之所以蒋晓云不愿意笔端触及真实生活,一度醉心于虚构小说,其实是事出有因:她曾因书写真实生活而“受伤”。那是1979年夏天,蒋晓云凭借小说《姻缘路》第三次摘得小说奖,孰料伴随这一喜讯而来的是朋友的绝交,蒋晓云因此失去了一位好朋友。原因是:蒋晓云在小说中罕见地违背了自己的一个原则,取材没有远离个人生活圈,小说的人物原型就是这位朋友。虽然蒋晓云经过了加工创作,但或许朋友仍认为自己的一些隐私被揭示,故而断然绝交。经此一事,蒋晓云对作家行当心生沮丧,失去了对写作的热忱,连番感慨作家这行当真不是普通人干得来的,于是竟因此搁笔三十余年。然而三十年后,蒋晓云经历人生的风浪,变得比三十年前更加笃定自信,写作的欲望在心中再次燃烧,尘封的妙笔终于再见天日。所以,从蒋晓云复出后的文字里,我们读到了更多的自信、乐观与豁达。
            在探讨世间情为何物的《红粉和粉红》一文中,蒋晓云先是自曝体验民俗疗法推背拔罐“痛不欲生”的糗事,并由各自后背上青青紫紫的花斑引入议题,对“红粉知己”一词加以剖析。在蒋晓云看来,红粉知己本是男女间单纯的友谊,如今却早已畸形变味,成了庸俗暧昧的男女之交。甚至,两岸三地都有“红粉知己”们的小圈圈,她们相互支持沟通,形成了人力资源中介服务。一旦得知哪里有经济殷实的男士身边人“出缺”,便会立即呼朋引伴前来“补位”,实在是不堪又有趣。蒋晓云因此警告单身女友,即便做满背拔罐留下红紫圈点的粉红豹子,也不要做人家的“红粉知己”。在《心理医生》一文中,蒋晓云讲述了自己在朋友中做无牌心理医生的有趣经历。由于蒋晓云心思细密,心地善良的她又善于倾听,所以她成了朋友们最佳的倾诉求助对象,而且这位免费心理医生口碑不俗。其中,最有诚意的一位“病人”,曾特地从美国西部飞到美国南部,去找蒋晓云倾诉谈心。
            总之,穿过对于蒋晓云小说的传统印象,她的散文令人耳目一新。在散文集《云淡风轻正午天》里,有上海的灯火流离,有台北的淫雨霏霏,有加州的阳光明媚,而这些文字中的蒋晓云冷眼热肚肠,笑谑绵里针,所写令人读之忍不住击掌称妙。当蒋晓云终于愿意提笔写真实的生活,我们才猛然发现在小说之外的她,有着所不知道的明朗透彻和风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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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熊灵 通讯员 曾志明 谢建春 政协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