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女知青回城后为何说自己曾想跳天安门自尽

28.03.2014  20:09

核心提示: 还记得刚回来那个秋天,那天,我走在长安街上,地上掉满了枯黄的落叶,我在想,我是北京出去的呀!可是我回来後,这麽大的北京却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倒还不如从天安门上跳下去,一死了之。不过,最後我还是战胜自己,活了下来。

本文摘自:《中华文摘》1999年10期,作者:张浩,原题为:《一去陕西二十二年

  当年我满怀希望下乡的时候,怎麽也不会想到会在陕西呆上二十二年。

  1970年时,我被召进了临潼煤炭疗养院的药房工作。那会儿我常去附近的秦陵兵马俑玩,玩累了就钻到骊山的树林子里睡上一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单纯的日子渐渐过去了,我也有了两个心事,一是我希??能叁加1977年恢复的首次高考,当时我的复习时间只有22天,11月份开始复习,12月份就要考试,一天必须学完一本物理书,幸好楼下有个邻居上过大学,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母亲却已开始急不可待的替我找寻合适的对象了。1975年,她来临潼看我的时候老是隔三岔五领回个人来让我瞧。

  为了逃避母亲没完没了地给我施加压力,1977年,我随随便便地解决了自己的婚事,也就在我婚後不久,我叁加了高考,被西安医学院录取了。

  我的孩子出生在1983年,当时我已35岁了,刚大学毕业一年,被分配到了距西安80公里的陕西化工厂职工医院工作。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学走路的时候他常常会自己摔倒又自己爬起来,然後我们俩同时一拍屁股,然後哈哈笑道:「摔个大马哈。」为了孩子,我也放弃了1986年随父亲去美国的机会,我觉得我的父亲把我扔了一辈子,我不能再扔下我才三岁的孩子??!

  自始至终,我和丈夫之间都有一种不可跨越的距离,他是初中毕业生,我大学毕业後,这种距离更大了,1988年2月2日,我做了一次很大的妇科切除手术,手术前,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我的丈夫,「如果手术後我已不是真正的女人了,你会怎麽办。」他的回答是:「另找一个吧。」当时我很伤心。到1989年我计划带着孩子回北京时,夫妻感情已经完全破裂了。我们一直痛苦地守着不幸的婚姻,直到去年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因为我不能再像我的母亲那样为没有爱情的婚姻守一辈子活寡,那样太苦了。

  1989年底,知青回京的政策松了许多,我也开始筹划我的回京计划。我在外地呆了20多年,当时我已41岁了,毕竟我的根在北京。当时如果我不回来的话,也许我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後来,东北兵团的二姐把家里惟一的回京指标给了我,办了一年多的复杂手续,1990年我回到了北京,1991年我把孩子也接了过来。

  背水一战回北京

  回到北京後的日子很是狼狈,找不到工作,每月仅靠父亲寄点钱和西安的一点补助工资维持生计。

  还记得刚回来那个秋天,那天,我走在长安街上,地上掉满了枯黄的落叶,我在想,我是北京出去的呀!可是我回来後,这麽大的北京却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倒还不如从天安门上跳下去,一死了之。不过,最後我还是战胜自己,活了下来。

  无奈之下,我还在一家皮包公司干了两个多月。直到我回京一年多,才在人民医院找到了工作。但是依旧没有房子,我和孩子只好挤在母亲十几平方米的小破房里,冬天温度也就十二三度,几个取暖器都给了怕冷的母亲,我只好一晚上起来添几次煤取暖。孩子该上小学了,我每晚只有等他睡着以後,才在床边支个小方桌,帮人写写稿子,自己也看看书。

  我的人缘倒不错,好多病人都成了朋友,从他们那儿我也得到了许多生活的启迪。我的状况也一天天好了起来,到1996年,我也有了自己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