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产子后不愿抚养 90后母亲虐杀亲生二胎受审
万红宇受审时落泪。 京华时报记者 赵思衡 摄
90后年轻妈妈万红宇，亲手杀死了自己刚刚诞下的男婴。原因是当时她已有个一岁多的儿子，不想再受累抚养第二个孩子。而令人讶异的是，万红宇怀孕、分娩、杀子均在家中完成，其家人却无察觉。昨天上午，万红宇因涉嫌故意杀人罪在市二中院受审。法庭上，万红宇多次哭泣并表示懊悔，其丈夫向法庭提交了谅解书，希望法庭可以对万红宇适用缓刑。此案未当庭宣判。
□庭审
年轻母亲 被控杀子
昨天上午10点，25岁的万红宇被法警带进法庭。她身材瘦小，扎着马尾辫，身穿黑色上衣和灰色裤子，远远看上去就像个刚毕业的学生。万红宇家人均未到现场旁听。庭审过程中，万红宇说话声音很小，法官多次提醒她提高音量。
据检方指控，万红宇是北京市顺义人。2014年7月1日8时许，万红宇在大兴区黄村镇新安里小区家中自然分娩一男婴。万红宇因不愿抚养该男婴，遂对其实施手掐脖子、用剪刀等扎刺身体、往地上摔等行为，后将该男婴放入装有生活垃圾的垃圾袋丢弃于该小区公共垃圾桶内，致男婴重度颅脑损伤死亡。
检方认为，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万红宇的刑事责任。
丈夫谅解 请求轻判
对于检方指控，万红宇当庭认罪并多次落泪，其称家境困难，已育有一子，没有精力也不想要二胎。
据了解，万红宇的丈夫何某虽然未参加庭审，但其对于妻子的行为给予谅解，并向法院提交了谅解书。何某在谅解书中称，作为被害婴儿的父亲非常痛心，但家庭确实存在生活困难，妻子照料一岁半的孩子辛苦操劳，其自身对妻子欠缺关心，因此对妻子的行为表示谅解。此外，何某还称，家中幼子不能缺少母亲的关爱，请求法庭判妻子缓刑，盼望妻子早日回家。
万红宇在做最后陈述时说，对于犯下的错很后悔，希望能早日与家人团聚，照顾好儿子。
□讲述
发现怀孕 隐瞒家人
法庭上，万红宇讲述称，她婚后与丈夫、公婆一起居住在大兴区黄村镇新安里小区。平日里，丈夫跟随婆婆做生意，每天出门前给万红宇留下几十元的生活费，没有工作的万红宇专门在家照顾两人的第一个儿子。2014年年初，万红宇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但她最终选择了向家人隐瞒此事，“我怀孕的事情，跟任何人都没有说”。
听到万红宇的说法，法官追问，“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怀孕一事？”对此，万红宇解释称，她当时已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平时每天都忙于照顾儿子，而且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富裕。而且，她第一胎是剖腹产，很痛苦，所以根本就没有要二胎的打算。按照她的说法，自己当时的心态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经济依赖 无钱手术
万红宇的行为很让人不解，既然不想再要二胎，为什么不去医院做流产手术，而是把孩子生下来再弄死？法庭上，公诉人和法官也先后向万红宇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就是不想要第二个孩子了。”万红宇再次强调这个原因，她解释称，因为自己一直有月经不调的毛病，所以最初没来月经她也没太当回事，因此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我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大概到这时候才发现的。”
万红宇说，孩子月份太大，此时要想拿掉，已经不能简单地进行流产手术，而只能做引产，而且她没有能力负担这笔手术费。万红宇说着说着便哭了，她称，自己和丈夫经济不独立，家里都是婆婆说了算，而婆婆是希望两人再要一个孩子的，“如果做引产手术，只能找婆婆要钱，可是婆婆又希望我们生二胎”。
家中产子 自剪脐带
虽然万红宇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但是怀孕、分娩的整个过程中，家人一直都没有发现。万红宇说，婆婆和丈夫确因发现她的肚子大了而进行过简单的询问，但在她以“我胖了”作为理由解释后，家人没有再怀疑，更没有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2014年7月1日早上6点，她开始出现宫缩，疼痛难忍，走进卫生间。8点左右，万红宇在卫生间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万红宇说，看到孩子出生后，她不知所措，正好卫生间放着一把剪刀，她就拿起剪刀剪断了脐带。
此时，万红宇的丈夫和婆婆都早已出门，公公在卧室里休息。万红宇说，孩子哭了两声，她赶紧抱着孩子离开卫生间走向自己卧室。由于孩子的身上和自己的手上都有羊水和血，快走进卧室时，孩子从万红宇手上滑掉，其后脑正好磕在马扎上，万红宇将孩子抱起后放在卧室的床上。
破罐破摔 扔掉孩子
万红宇称，当时孩子躺在床上，啼哭声很小，以至于公公都没有发现异常。不久，万红宇的公公也出了家门。
“我本来就不想要他，当时又慌又怕，孩子又摔了，我便想破罐子破摔了。”万红宇称，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受控制，先后用手掐孩子的脖子、用窗台上的剪刀扎孩子的头部、用垃圾桶里吃过羊肉串的竹签子扎孩子的肚子并两次将孩子抱起摔在地上。
即便如此，孩子仍然活着，万红宇最后选择将还在发出低微声音的孩子装进了垃圾袋，当时垃圾袋里有一些食物垃圾。她将垃圾袋系紧，扔到了楼下的公共垃圾箱里面。“扔孩子是中午12点多，孩子还没有死，还能发出‘哼哼’的声音”，万红宇称，她当时感觉挺无助的，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就把孩子扔了。
回到家后，万红宇将卫生间和卧室打扫了一遍，将血迹清洗干净。万红宇说，孩子被小区居民发现后，家人还在家里议论了半天，“我当时也没向家人坦白这个事，我想到孩子也活不了了，如果承认一定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所以就没敢说。”
□案发经过
DNA检测 确认生父
事发两小时后，男婴被小区居民发现。据小区保洁员证言，一名居民告诉她，在垃圾桶里听到有猫叫声。她上前翻看，在塑料袋中发现男婴。居民报警后，孩子被送往医院救治，经抢救无效死亡。
据了解，有居民向警方提供线索，称小区内有一名女子可疑，天气炎热，她却穿着两层衣服，且案发前该女子肚子很大，事发后肚子没有了。随后，民警找到万红宇的丈夫何某，何某否认妻子怀孕，后经过DNA比对，确认何某为男婴的父亲。
何某称，对于妻子怀孕一事一直不知情，发现妻子肚子变大让其去医院检查，妻子否认并拒绝检查。7月初，才发现妻子的肚子变小了，7月中旬，妻子回娘家。民警在顺义区万红宇的娘家找到她，起初万红宇否认，后说明真相。
公公在家 毫无察觉
此外，令人诧异的是，万红宇生孩子、杀亲子的过程中，她的公公一直在家，只是中间出去买过一次早点，却对儿媳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警察找上门，才知道前几天被扔在楼下的孩子是自己的孙子。
万红宇的公公李某称，事发当天，他的老伴儿和儿子一早就出门去了，自己在卧室睡觉。8点左右，他出门给儿媳买早点，出门前听到卫生间有水声，当时以为儿媳在洗澡。等买完早点回来，发现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地面被擦过，垃圾桶也被倒过，当时跟儿媳说早点买回来了，并听到儿媳在房间回应了一声，随后自己就下楼遛弯了。
李某称，当天下午发现垃圾桶里有弃婴时，很多居民都在议论，“我当时还在骂，是谁这么缺德呢”。李某称，没想到会是自己儿媳干的。等晚上儿子回来，在家中也谈论起此事，当时，他还觉得跟自家无关。
□专家说法
意外怀孕 转嫁压力
万红宇的行为很难被常人理解，她在怀孕、分娩、杀子的过程中到底处于何种心态？
在分析万红宇心理状态时，北京青少年法律与心理中心主任宗春山表示，万红宇作为年轻的母亲，以残忍的手段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可能是因为怀上第二个孩子一事，对她的心理产生了很大的压力，她进而将这种压力转嫁到婴儿身上。“在受孕过程，是否有准备，是欣然接受的，还是被动的被迫的，一次偶然的事件，会对母亲构成精神或生活上的压力。”宗春山解释称。
除此之外，宗春山表示，还有经济上的原因。他认为，经济压力不足以接受新生命的到来，由于是偶然的孩子，不是计划发生的，都是导致虐待婴儿的诱因。
京华时报记者 郑羽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