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的人抱怨年味寡淡,积极的人创造年味

05.02.2016  12:12

  驱车近10个小时赶到南京的时候已是傍晚6点,回宾馆安顿好行李,上街寻觅晚饭。大街小巷都冷冷清清,这种冷静在我意料之中。大年三十了,能歇的饭店都歇了,开餐的饭馆也被早已预定了年夜饭的顾客挤得爆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接受“散客”的饭馆,排队等位,然后用完还算丰盛的年饭,匆匆赶回宾馆。4岁的小家伙自顾自地玩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过年玩具”,我和爱人在春晚的背景音乐中谋划着第二天赶往莫干山的行程。

  这是我们家去年除夕夜的情形。赶了一天的路,早已顾不上“守岁”的年俗,还没等到春晚主持人高呼“321,羊年到”,我们早已睡下。没有听到羊年的第一声鞭炮,也未曾觉得有什么悲凉。 在路上”的这个除夕夜,除了知道它是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外,并没觉得它和其他364个夜晚有什么太多不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过年出门旅行了。6年前的大年三十,第一次过年出门。飞到上海时已是晚上11点。打车去外滩,那个除夕夜还飘着雪花,那时候还没有孩子,我和爱人在外滩放了孔明灯,逛到外滩所有灯熄灭后,直接去了火车站,等着凌晨5点发往苏州的火车。第二天早晨我们游荡在苏州的木渎古镇里,饥肠辘辘寻找吃饭的地儿,基本所有的餐馆都闭店,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大年初一,又有几个人会像我们这样在外觅食呢”?

  那时候还没去过太多地方,被苏州古镇鲜见的雪景刺激着眼球,亢奋中却带着一丝丝伤感,毕竟第一次过年出门旅行,大早上连个吃饭的地儿都找不到,用老家的话说,“大年初一饿肚子这一年实在发不了财”。好在古镇尽头的小超市开了门,买点零嘴填了肚子之后,旅途的兴奋瞬间秒杀伤感的情绪。六七年前,过年出门旅行的人还不算太多,初二晚上赶到乌镇时,大大小小的客栈空房很多,绝不像现在过年出门旅行如果不提前预定,很有可能会露宿街头。

  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年过年旅行在外,身边的一些朋友觉得有那么一些另类。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春节一定是和春联、鞭炮、守岁、饺子、磕头拜年等等习俗紧密结合在一起。如果再深沉一些,春节还能引发很多人的乡愁想象 。习俗是一种传承,她甚至略带仪式感地激发着我们对时间刻度的敬畏,而春节又不仅仅是一个节日,同时也是中国人情感得以释放、心理诉求得以满足的重要载体,某种意义上她还是一种精神支柱。

  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些“美好想象”正在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恐归族”的焦虑、年味寡淡的抱怨, 大家似乎不是在过一个“”,而是在过一道“ 。有关春节的叙事,正变得越来越沉重。

  我从来不喜欢那种“过关”的压抑和抱怨。有些人必须过“”,但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过关, 既然我们觉得年味越来越无味,那为什么不创造一种属于自己的年味? 春节作为“除旧布新”的象征,她确实应该有统一的叙事底色,但是,在这种底色之上,每个人是不是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过节方式?

  习惯了这种非典型的旅行方式过春节,但我并不觉得我和传统的春节有太多割裂。我依然记得小时候盼望过年的情形,寒假还没开始,每天晚上就可以听见缝纫机“噔噔噔”的响,我并不知道母亲为自己裁剪什么款式的衣服,放心的是,寒假一开始,领个小奖状回家,母亲会让我先试一试她缝制好的新衣。如果没有需要重新裁剪的地方,她会把衣服搁置进柜子里。除夕那天,我就迫不及待要求母亲给自己换上新衣。如今的小家伙们绝对不会像我们小时候那样,盼过年可能就是为了盼一件新衣服;如今的我们,又怎么可能满足毫无变化的过节方式呢?

  过了那么多个春节,除了徒增“又老一岁”的感慨,精神意义上她已不能再给我太多营养。所以,我更愿意将她看作一个能让我多休息几天的小长假,以旅行的方式来振奋我重新出发的热情和动力。 如果非要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寻找年味,我相信“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年味就在那儿”。

  是的,消极的人总在抱怨年味寡淡,积极的人却在创造自己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