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燃油税连涨违背税收法定原则

　　1月12日，成品油价格调整窗口再度开启。财政部当日下午发布通知称，自2015年1月13日起，将汽油、石脑油、溶剂油和润滑油的消费税单位税额由1.4元/升提高到1.52元/升。因为遭遇了消费税的第三度上调，油价下调幅度缩小，92号汽油重回阔别五年半的5元时代告吹。据记者统计，近期三次消费税累计上调幅度已超50%。（1月13日《新京报》）

　　白居易诗《重赋》曰：“国家定两税，本意在爱人。厥初妨其淫，明敕内外臣。税外加一物，皆以枉法论。”

　　当然，如果仅仅是看成品油消费税绝对值，中国确实不算高。欧洲不少国家燃油税换算成人民币甚至达到5元/升，甚至更高。而即便是我们常说的美国，其成品油消费税也达2元多/升。但汽油消费税从1元/升提高至1.52元/升，柴油从0.8元/升提高至1.2元/升，绝对值虽然不算高，可这样的涨幅实在是吓人。更根本问题在于，征收程序应合理、合法，否则难以服众。

　　上个月末审议立法法修正案草案，对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的专属立法权事项作进一步细化，根据税收法定原则，将税收一项单列出来，明确税种、纳税人、征税对象、计税依据、税率和税收征收管理等税收基本制度只能由法律规定。这便是所谓的税收法定原则。恰恰，中国成品油消费税上调的依据层级偏低。根据2009年1月1日施行的《消费税暂行条例》，消费税调整需由财政部和国税总局起草意见后上报国务院，由国务院审批通过后，以部委名义发布。

　　不否认，因为历史原因，中国很多税种的征收、调整离税收法定原则还相去甚远。但这样的局面至少不该长期如此。此次，成品油消费税连涨三次，即是明证。任何税收，哪怕税收法定落实之前，税率都不宜频繁调整，否则政府信用何在？

　　除此之外，相关部门还有自己的解释，担心油价跌幅太大，刺激更多燃油消费，造成更大环境污染的因素。首先，如果是控污考虑，那么增加的税收是否完全用在治污上，如何确保增收的税使用过程的公开、透明？其次，迄今为止，治污的具体方案也没见着，何况治污方案的制定是个技术活，不是三两天就制定出来的。花钱也是个技术活，怎么花得有个科学的方案。而成品油消费税上调却是那么的不经意就涨了，基本是根据国际油价趋势进行同步变动，这说明增加的税收完全是与民争利。

　　任何税种税率的变动，都要有一个法定程序。既然因为种种原因，成品油消费税至今没有实现税收法定，那么更有必要加快消费税立法，将税率调整和征收方式通过法律予以确认。短期而言，水电气出租车价格调整，形式上起码都开了听证会的，税收上调就发个文件，实在是让税收威严扫地。油价涨跌是市场波动，成品油消费税的调整却是政府行为，二者有本质不同。油价涨跌是市场的事，政府的行为却事关公共利益，应有约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