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中光辉篇章——沙河战役

　　□常道林李光澜

　　抗日战争“武汉会战”期间，国民党第九战区第一兵团总司令薛岳，按照国民党军事统师部指示，“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的方略，率10万大军，与日本侵略者在赣北九江县及周边地区展开历时39天的“沙河战役”，不仅歼灭一万余人，还为随后“万家岭大捷”打下一个良好基础。

　　布重兵于沙河及周边

　　沙河，地处南浔铁路北段，靠近九江市城区，距德安万家岭约30公里，是赣北通向南方的交通咽喉和军事要冲。境内庐山余脉逶迤东陈，株岭山腾挪跌宕于西北，大岳小丘狼奔豕突，比较适合打阻击防御战。

　　1938年7月26日，九江城失陷后，日军第11军团总司令冈村宁次命第106师团沿南浔铁路及其东西两侧进攻。临危受命负责南浔铁路沿线指挥作战的第一兵团司令官薛岳，遵照国民政府确定的“以阵地防守为主，节节抗击日军，消灭日军有生力量”作战方针，先后调集吴奇伟任总司令所辖欧震为军长的第4军(北伐时期称“铁4军”)第59、90师，以李汉魂为军长的第64军第155、187师和预备师，以俞济时为军长的第74军第51、58师，预先机动布兵于沙河至德安的山川田野要冲之地。后又调以黄维为军长的第18军第60师。还有以王陵基为总司令的川军第30集团军所辖新编第13、14、15师和16师的1个旅，共计11个多师的官兵。从1938年7月30日至9月7日，在以沙河为中心，西起瑞昌接壤的鲤鱼山、大小岷山，东经沙河至庐山赛阳，南与星子、德安相邻的荆林街、马回岭、五台岭等地，约60全平方公里内构筑起防御作战阵地。薛岳还根据陈诚指令，在沙河南北设三道防线，即庐山北麓蛇头岭至莲花洞一带为第一道；九江县大小岷山、株岭山经沙河到赛阳一线为第二道；德安乌石门至青山脑第三道。以庐山、株岭山、岷山为依托，利用公路、铁路两侧有利地形，层层开展阻击战，意图层层阻击，大量歼灭敌人有效进攻力量为第一要义。

　　奋勇杀敌南浔线两侧

　　日军攻占九江城区后，气焰十分嚣张。7月30日晨，日军106师团123联队和市川联队以及两个保安团，在空军和炮兵火力掩护下，利用坦克开路，迅猛打开庐山北麓蛇头岭防线，然后沿九江到沙河的公路和八里湖水路(汽艇运送日步兵)向沙河挺进。当天就占领了沙河冷水堰、黄家咀、东林寺等地。翌日晨，又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向固守沙河崩岸李、曹家垅、赛阳北的国军第4军、第64军阵地发起全面进攻。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守军毫不畏惧。他们尽管缺少制空权，但斗志昂扬，夜以继日地抢筑工事。经过多次反复生死较量，在大量消灭日军有生力量同时，守军自己伤亡也很大。根据战场情况，薛岳命令主动“全线撤退”，退守第二道预设防线。当天日军趁机占领沙河以南的孙家垅(今东风村)、曹家垅、赛阳等地。

　　避开在沙河以南开阔地与敌机械化部队拼杀的第64军第155师、187师，退至便于防守的赛阳以南茂林密布的丘陵山岗地带，一边抢修筑工事，一边在阵地前埋地雷、设置丝铁网、鹿砦等多种障碍物。进攻受阻的日军不得不调整进攻方略，将全面进攻改为重点突击。敌我双方在庐山西麓的南昌铺、老虎山、金官桥等地又持续长达半个多月的殊死拼搏，反复争夺，我方防御阵地几易其手。第64军官兵为国守土，奋不顾身、不屈不挠，有时还冲出战壕与日军面对面地开展肉搏战，战况十分激烈，第155师更是伤亡过半。东线阵地久攻不克，日军只好把锋芒转向西线，一场旷日持久的血战在株岭山东麓倪家河、干家河附近展开。守在那里的“铁四军”第59、90师官兵，针对日军火力猛的特点，修筑大量明碉暗堡，设置众多防坦克、防步兵的障碍物。同时还采取近战、夜战与坚守阵地相结合的防御手段，有效地抗击了日军飞机的疯狂轰炸。面对国军阵地近在咫尺却未能越雷池一步，日军最后竞违反国际公约、残无人道地使用毒气弹，造成守军官兵1200多人阵亡。对于南浔线杀敌战绩，1938年8月，江西《民国日报》的一则新闻报道，“国军在沙河以南一个月歼敌万余人，并取得击毙其联队大队长3名的辉煌战果”。

　　突破重围保存实力

　　沿南浔铁路连连进攻连连失利的日军，不得不重新调整部署，把攻占瑞昌的第9师团7、9、35联队调到距沙河20公里的岷山，把岷山地区作为向中国军队进攻的重要战场，以配合沙河方面日军作战。与此同时，国军由于前线部队战斗减员需要休整，也作出部署调整。陈诚与薛岳商定，将在岷山地区防守的中央军第92军第21、95师调走，让以王陵基为总司令的川军新编的3个师另加一个旅调到岷山地区接防。

　　8月27日，日军在十几架飞机掩护下，向岷山防区笔架山、鲤鱼山的新编第13师阵地发起猛烈攻击。由于新13师是川军中战斗力较差的双枪兵(即钢枪、鸦片烟枪)，加上初次上阵，很快被日军猛烈的炮火吓得闻风丧胆，前沿阵地被丢失。

　　8月31日至9月2日，经过重新整顿的新编第13、16师遂向敌发起反击，不久收复团山，牛筋山，与敌军形成对峙态势。这时日军调集两支各一千人的突击队，其中一支经城门乡许家坂，插到古牛脑，击溃该地国军守军，再往南穿插。另一支突破高岭山、徐家山后，攻占项家岭，再向东南窜犯。担任岷山东线预备队的新编第15师，兵分两路，分别向天师凹与新塘铺东侧将敌击退。这时赶来增援的中央军第74军第51、58师，也迅速投入战斗，在缪家村、尖帽坎、和尚脑等地截击日军，给日军造成很大伤亡。日军进一步发起疯狂攻击，国军第9集团军所属的第4军军部处于包围之中。情况十分危急，该军军长欧震临危不乱，一边速令第90师抽一个团增强左翼阻击力量，一边从第59师抽调百余挺机枪奋力抗击由城门乡经株岭山进犯的大股日军。经过数小时激战，顺利掩护第4军军部绕过荆林街向德安转移。沙河方面国军余部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下，主动撤离，边打边撤，成功转移到位于德安乌石街的第三道防线。

　　自9月2日起，瑞昌、马回岭、黄老门相继沦于敌手。岷山方向虽然还枪声不断，但川军已无力消灭这股日军。中央军第18军60师增援岷山，陆续收复袁家山、小阳铺、缪家村等地后，敌我两军呈犬牙交错状态。为了保存实力，以利再战，9月7日，薛岳命令奋战沙河及周边的中国守军全部撤往德安方向。其时，敌106师团接冈村宁次命令，直插一线空隙的德安万家岭山区，妄图中线突破，迂回包抄，没想到正好落入薛岳预设的“反八字”阵势，由是著名的“万家岭大捷”战斗打响，“沙河战役”至此宣告结束。 “沙河战役”是赣北继马垱、九江之战后首次大规模对日军的作战，薛岳等率领的中国军队，在失去制空权和作战装备不及日军情况下，顶住日军猖獗进攻，予敌军以重大杀伤，挫败日军速战速决的狂妄计划，是抗战史上“由消极防御转为积极防御”的又一光辉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