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定杰:谁为用生命证明“不公”的悲剧负责?
5月23日,一则题为“中南大学研究生答辩未通过跳楼自杀,死前向副院长导师写下五千言”的帖子在网上流传,引发广泛关注。后经披露,原来早在5月18日,这起悲剧已然发生,只是校方一直捂住。(5月25日京华时报)
如今毕业之际,狂改论文、准备答辩是各大高校学子的常态,但如果仅仅只是首次答辩未过就选择自杀,实在令人费解:难道真的只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到底是什么让他可以舍弃生命、如此决然地走上了绝路?
查看那份字字血泪的遗书,原本以为会是无颜苟活、压力巨大的诉苦,熟料通篇更多像是一封检举信,充满了戾气十足的愤怒。那种幽灵式盘旋的诡异表述,明显已经处于一种极端激动且失控的状态,没有失落伤心或自我否定,只有一气之下抖出导师那些陈年丑事的鱼死网破。
可是,一切的一切,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他揣测论文未通过是导师故意刁难。其理由很简单:“自己付出努力很多,别的同学论文很水很假却过了。所以,不公平!”
公平与否,从古至今没有明确定义。从他的逻辑表述中,只能看出,虽然他参加过工作,但对社会的认知还停留在非黑即白的层次,在偏执地苛求绝对的公平,依旧没有那种深谙世俗规则的变通。
人有时会太专注一个目标,就容易走上极端。翻看他的经历,出身贫寒、父亲早逝、工作三年、复习考研,他将研究生学历看的太重,以致于可以放弃未来。在这个意义上,对于年轻生命的逝去,我们只有惋惜。
死者已逝,如若我们还在过多地指责懦弱无能或抱以戏谑引用,都是不敬和二次伤害。也许,他当时的痛苦,谁都无法体会。我们所能做的,或许只是期待能有他口中的“公平”能否对高等教育,对研究生导师、毕业制度有一些改良性的思考。
首先便是教育中生命意识培养、人文关怀的缺失。最明显的例证就是复旦杀人案,嫌疑犯面对镜头的镇静和木然,他说,他在和被害者开玩笑,以为和小白鼠做实验一样,一半的会活着。
其次,在研究生的进出口上,导师有多大的权力?在当下,仅从唤导师为老板的称谓变化,就能探析出师生关系的疏远和功利,学生成老师课题或公司的廉价劳动力早已不是什么怪事;或许,他只是没有顺从老师的规矩,不敢当沉默的羔羊,才有此惨剧。问题是,谁来约束“野蛮”的导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