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淦:知青宿舍的“中秋诗”

29.09.2015  14:17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某军管农场迎来了中秋之夜,却又阴雨连绵。不知是因为下雨还是因为节日,晚饭后,上面竟然既没有组织全连集中的大组政治学习,又没有要求以排为单位的分组讨论。于是,某知青宿舍内因疲惫不堪而早已躺在床上的四个男知青,在闲聊了一阵后,忽然有人提议:为庆祝中秋佳节,我们每人吟一句,联成一首“中秋诗”,如何?大家一致说好,于是提议者首先吟道:

  “中秋佳节雨更长,

  第二个人想了一阵,不知是思念远方的亲人呢还是怎的,早已是泪流满面,便续道:

  “两眼悠悠泪汪汪。

  此句一出,立时引来几声唏嘘,于是第三个人吟道:

  “圆月不知何处去,

  第四个人几乎是不暇思索,便脱口而出:

  “人间喜乐在何方?

  于是足足有半个小时,再也没有人吭声;唯有室外,风雨如故。

  第二天,4个室友中的某一位,将他们昨夜联句的情况告诉了我——我与他们不在一个排,只不过,那位室友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经常联系。

  不知不觉地过了一年,还是那间知青宿舍,还是那4个室友,想想去年他们曾经联句拼成了一首《中秋诗》,可是,他们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连一句也没能回忆出来。又过了若干日子,还是那个室友,将这情况告诉了我,我则告诉他:你们“合著”的那首诗,我已深深地印在脑海中了。

  又过了数十年,在大家早已返城并退休之后,便有了上面这篇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