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为红烛心自宽

22.03.2016  23:49

  □黄文忠

  刚转身,已卅年。

  不惑之后,尤其感觉到了岁月脚步的匆匆。我时常目睹一朵花蕾绽放一朵鲜花凋谢而怅惘,为一个节日到来一个节日过去而惊讶,为一届学生报到一届学生毕业而感伤。

  清晰记得三十年前,师范与我同籍同届的十位同学毕业后,四人分进了县城小学,四人分进了中学,只有我与另一位同学被分配到离家遥远的乡村小学去扎根大地。报到的路上,我一路噙着泪水,带着满腹委屈,来到了那栽满梧桐树的黄土岗。“大其愿”者绝不沉沦。一个明媚的清晨,我倚在校门口,遥望巍峨的九陇山,仰望瓦蓝瓦蓝的天空,心豁然开朗:我要用行动卸载沉重的心情,一定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山村教师!凭着吹得行云流水般的笛子,校长慧眼识才,把初出茅庐的我推荐到乡中学兼教初三的音乐——彼时因为报考师范要加试音乐美术,初三的音乐还颇受重视;凭着写了几首重章复唱的歌词和发表的几篇“豆腐块”,两年后我又担任了初中语文教师;凭着对教育的痴情和较扎实的功底,又一个两年后,我考入大学中文系深造......当我我带着在省市报刊上发表的十多篇散文跨入吉安市作家协会的门槛,2013年被选为吉安市散文学会副秘书长;然后敲开江西省作家协会的大门,出版20多万字的散文集《行走的乡愁》,再次印证“天道酬勤”的定律。如今我常想,如果一直感叹命蹇,自甘平庸;如果终日以酒浇愁,以泪蚀志;如果沉湎棋牌,经商逐利,那么我今天也许还在那黄土岗上耕耘酸甜苦辣。

  某年,我所带班级有1人考取区外小中专,10人考取高中,这对薄弱的乡村学校来说,已属“多收了三五斗”。这一年秋季,我被县中“挖走”了。江西省、山西省和天津市实行新教材改革,校领导经过综合考虑,破格让我担任了高中语文老师。教高中后,我埋葬了自卑,坚信教得了小学初中,就肯定教得好高中,而且能够超越同行,因为我的血管里奔流着倔强的血液。我几乎每个周末都独饮寂寞,端坐办公室钻研教材、查找资料和设计教法。我以数倍于常人的热情与学生探讨作文、交流思想、电话家访......曾与年级组团队一道勤巧耕耘,创造了学校高考二本以上的历史记录。个中奥妙是三年来,每个早晨都是我第一个打开办公室的大门。

  深感老师身累心苦。某年,校领导使力荐举,县委宣传部来校考察,欲把我调入宣传部从事新闻报道。因为正处于高二升高三的关键时期,几经取舍,最终放弃了前程灿烂的机会。当县土管局向我招手示意爱才时,因为“坚其志”,更因为对教师角色的钟爱,我再次沐浴人民教师的圣洁霞光。

  从教30年,一路行吟,就像一首回肠荡气的歌曲,其间有坎坷,有坦途;有落寞,有欣慰;有徘徊,有飞翔;有平淡,有精彩,我省悟,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就无人看不起自己;只有自己放牧过奋斗过,人生才会鸟语花香厚实丰盈。乐做长梯眼常绿,甘为红烛心自宽。即使在生源严重流失的情况下,我所带的每一届学生都有学子考取名牌大学。每年都有许多学生从海内外寄来温馨,捎来祝福,滋润我偶尔疲惫的心灵。因此我坚信,不甘平庸者,必定不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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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熊灵 通讯员 曾志明 谢建春 政协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