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教师忆文革生活:橘子舍不得吃只吃放烂的

15.11.2013  19:33

核心提示: 装在几个纸箱里,然后将纸箱放在孩子们触摸不到的衣柜顶上。每周翻捡一次,将烂的和即将烂的橘子捡出来。每当这时,孩子们异常兴奋。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些即将腐烂的橘子,脸上挂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满足感。

本文摘自:《老人报》2013年11月6日A44版,作者:朱如龙,原题:《又是橙黄橘红时

  “一年好景君须记,又是橙黄橘红时。”是呀,橙子黄了,橘子红了,葡萄熟了,一个个金灿灿红艳艳,亮晶晶的秋天到来了。走进水果店,面对堆积如山,品种繁多,色彩纷呈的水果,勾起了我苦涩的回忆。

  水果从不敢问

  我们这一代人的童年,是苦难的童年。我们的生活里没有水果的概念,偶尔吃上一根生黄瓜、生红薯就是很美的了。记得小时候有次一个亲戚从城里回来,送给我家一篓橘子,把我乐坏了,小手一会儿提提橘子,一会儿用小鼻子嗅嗅橘子,一会儿隔着篓子摸摸橘子,小眼睛不断地瞅着一脸严肃的父亲,希望他开开口让我吃个橘子,可父亲就是不开口。我家的东西,父亲不开口,我们是不敢动的。在一阵失望的等待之后,我知趣地走开了。第二天橘子不见了,妈说:“你爸昨晚拿去送了人情。”顿时,我眼里溢满了泪水,在心里恨透了我那小气的父亲。五十年代末,我在长沙读书,看到的不知名的水果越来越多,囊中羞涩的我从不敢过问。有个女同学是调干来的,她怀孕了,丈夫给她带来一挂香蕉,她一天吃一根。据说一根香蕉顶三个鸡蛋,我没尝过香蕉,也就信了。

  橘子省着点吃

  六十年代我先后三次当妈妈,怀孕期间,尽管想吃这想吃那,却一次也没有尝过任何一种水果。七十年代初我调至一个公社中学教书,附近有个园艺场,有年秋天,红艳艳的橘子挂满枝头,老师们鼓励我多买一点,并介绍了橘子的保鲜方法。长期远离水果的我,怦然心动。一次买了三十斤。当老伴将橘子挑回时,三个孩子一下围了上来,“啊,我们可打橘子牙祭了!”一向节俭的老伴马上说:“打什么牙祭?留着慢慢吃,还要留些过年陪客哩!”顺手抓了三个橘子,一人一个,孩子们知趣地走开了。老伴立即进山摘回大捆松针,按老师们指点的办法,一层松针一层橘子,装在几个纸箱里,然后将纸箱放在孩子们触摸不到的衣柜顶上。每周翻捡一次,将烂的和即将烂的橘子捡出来。每当这时,孩子们异常兴奋。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些即将腐烂的橘子,脸上挂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满足感。

  今天,别说是吃橘子,就是过去只有杨贵妃才能吃得到的荔枝,也垂手可得。别说本地的水果,就是新疆的哈密瓜,北京的水蜜桃也应有尽有。就是外国的苹果、葡萄也源源不断运了过来。

  天,还是这块天;地,还是这方地;人也还是这些黄皮肤、黑眼睛的人。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了长城内外;是改革开放的春雨滋润了华厦故园。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继续高举改革开放的旗帜,跟着继往开来的领路人,开创万紫千红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