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直销企业超大旅行团要的就是关注

　　中国某富豪组织该公司6000多人的超大规模赴法旅行团连日来震动了欧洲，经济正陷入困境的欧洲各国纷纷感慨中国公司“豪气惊世”。不过，这一“豪举”在国内却引发激烈争议，原因是这个名为天狮的公司是一家直销企业。在微博上，有网民称“霸道总裁有钱就任性”。网民“dolly可人”称，“这是没头脑，在国外搞这种聚众炫耀，只会让人家更讨厌中国人。这不是土豪，根本是土鳖得瑟。”（5月11日《环球时报》）

　　直销企业类似的“壮举”已经不是第一回，这一次的不同在于似乎6000多人的超大规模旅行团在法国受到的“欢迎”，远超在国内我们的想象。很多网友忧心忡忡，这样的炫耀，加上旅行团成员个体可能的不文明行为，将有损中国的形象。事实却不是这样：法国著名的旅行社AtoutFrance由总经理马代亲自出马，自去年开始就开始忙活此事，还派出员工在机场帮助快速通关、积极协调酒店、商场和官方资源；而老佛爷等巴黎的商业零售机构，早早开始了天狮超大旅行团的接待准备……

　　如果说，以上商业企业欢迎天狮超大旅行团是出于企业利益考虑，那么负责TGV运营的SNCF也破例组织加班，而众所周知，在法国铁路部门可从来不喜欢加班，甚至还时不时罢工；不仅如此，尼斯市副市长埃斯特罗西也接见了200人的天狮集团高级团队；法国外长、资深政治家法比尤斯专门在盖多塞外交部所在地会见天狮董事长李金元，并称“这对法国而言是十分有趣的，不论就文化、贸易或经济层面而言都是如此”。

　　从商界到政界，天狮超大旅行团获得的“欢迎”超乎想象。当然，毫无疑问，这样的行为在国外必然也有不同声音。只是中国整体实力的提升，中国境外游人次及消费能力的快速增长，让任何国家都充满期待。无论组织类似海外旅游的是普通机构，还是饱受争议直销企业，只要能为他国带来的收益，只要不违法乱纪，尊重他国法律，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文明行为，整体上依旧能得到这些国家从商业企业到政府部门的欢迎。

　　对于直销企业而言，喜欢大规模集会，喜欢用榜样、成功的幻觉来激励员工，让身在其中和有可能被“洗脑”加入其中的人感觉到成就、企业的力量，本就没有什么稀奇的。类型的集会，对于身处其中者和直销企业而言，要的就是关注，甚至不惧怕批评。只有在万众的瞩目中，直销行业的参与者才能感觉自身和企业的无比价值，才更自豪。直销行业的存在是人性欲求的综合反映，这个行业是否应该合法存在，是否应该受到更严格的约束向来争议很大。既然今天，部分直销企业合法存在，那么其各种合法的集会，包括组团大型境外游活动，从法律上其实就没什么可挑剔的。反倒，我们越去挑剔、越去关注，越去解决和剖析，直销从业者越会感觉到自己工作和所处企业、行业“了不起”。因为，他们要的就是荣耀、要的就是“互相慰藉”和关注所带来的满足感、成就感。

　　合法的直销和传销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区别的。一个市场经济法治国家，无法拒绝直销行业的存在。同样，我们也无法低估直销太多、太投入，对社会经济观念、人性的破坏。所以，对待直销企业的行为，一方面需要严格的法律、制度规范；另一方面就是，主流媒体及社会舆论应该有共识，在直销问题上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切不可为了一点广告费或其他目的，和参加直销企业大型境外游的员工一样，沉醉于大国崛起的荣耀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