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车祸中失去眼睛失去爱情 土豪兄长帮其征婚
86岁的老母亲每天都带着姚新兰走在路上,现在母亲是他的“眼睛”,他未来的“眼睛”会出现吗?
姚新兰一家人都支持他重新找双“眼睛”来陪伴他的后半生。
姚新兰在自己开的小按摩店为客人按摩,他的手法不错,客人基本都是回头客。
一场冷风冷雨,把柳州的天气推进了数九寒冬。
9日下午,几经周折,记者终于在柳州市新柳大道高岩村找到了姚新兰,40岁的他挨着母亲坐在二哥开的饭店里。
他穿着干净整齐,五官端正,那双眼睛看上去很生动,明亮的眸子、长长的睫毛……怎么会看不见呢?
“打个比方,他眼睛像电灯泡,线路已经断了,但两个灯泡却是好的。”二嫂阮国英停下手中的活,连忙解释。
姚新兰接过二嫂的话头:“我望到哪里都是一片空白。”
85岁的老母亲默默无语,一直紧紧地抓住儿子的手。而5年来,不管是同母异父、还是同父异母的兄长,他们都像母亲一样紧紧拽住他,把他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又把他从绝望拽向希望……
灾难猝不及防
这是个四代同堂拥有40多口人的大家庭,姚新兰兄弟5人,却有两种姓,大哥、二哥和四哥姓蒙,三哥和他姓姚。母亲早年丧夫,为了生活,带着几个哥姐改嫁姚家,姚新兰是母亲在姚家生下的惟一孩子。虽然关系复杂,但他们却一直相处融洽。母亲经常教育兄弟们:“你们要团结互爱,不要吵架,否则会被人看笑话。”兄弟们谨记母训,无论一贫如洗之时,还是富贵之后,大家始终珍惜兄弟情分,一人有难,众人相助。而这一情分,更在2009年的一场事故发生之后,更加凝结、升华。
2009年7月17日傍晚,姚新兰下班后,骑着一辆摩托车从雒容镇赶回家。当摩托车行至雒容镇交警大队附近时,突然从马路对面横过一辆摩托车,疯了一般朝他开过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一辆摩托车已经撞向了他,他从摩托车上飞了下去,头部着地……
四哥蒙景荣第一个赶到现场,他看到摩托车已经散了架,弟弟躺在血泊中。他全身发软,几乎晕去,弟弟是生是死?他不敢问。
120急救车把他送进了柳州市人民医院。大哥、二哥、三哥和嫂子们也先后赶到医院。
通过X光发现,姚新兰的脸像被刀劈成了两半,脑部严重受伤。医生建议放弃,因为即使救活,也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哥哥和嫂嫂们一边流泪,一边坚定地说:“我们不在乎,即使弟弟变成了植物人,我们也心甘情愿,我们只想看他活着。”
姚新兰被推进了手术室。
永远失去光明
几天后,姚新兰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可眼前一片漆黑。从医生的谈话中,他得知自己在车祸中伤了脑部,一张脸变得支离破碎,眼睛很可能会失明。
他的心瞬间也碎了。
哥哥们安慰他安心养伤,配合医生治疗,也许会出现奇迹。姚新兰想起一个表哥的经历和自己相似,也是遭遇同样的车祸,当时失明了一个星期,后来又重见光明。
他期待奇迹出现。
他默默地数着日子: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看到一丝光亮,无论他怎么用力睁开,眼前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绝望了,对人生失去信心。
哥哥嫂嫂轮流来医院守护他。医院拿来缴费单,谁接到单子,谁就去付医药费。从来没有人提及费用太贵,救活小弟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他们知道,如果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80多岁的老母亲肯定也过不了那道坎。母亲在,家就在。
亲情相依为命
“几兄弟全部瞒着我,骗我说新兰出差了,要很久才能回来。”虽然过去了5年,说起当时的情景,老母亲仍旧有些哽咽,一旁的姚新兰伸出手,轻轻地为母亲抹去眼泪。
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半月后,姚新兰结束了第一个疗程,需要回家静养,再做第二次手术。
兄弟们必须面对现实,弟弟出院那天,他们联系了村里一家诊所,如果母亲接受不了,请医生马上实施抢救。
当兄弟们把弟弟弄回家时,母亲像发梦一样,呆呆地看着那一幕。二哥把小弟出车祸的事情如实相告,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母亲抽噎几声马上变得平静。
“妈妈,我再也看不见你了!”新兰泪流满面。
母亲为他擦干眼泪,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儿子,没关系,妈能看见你……”
顽强的母亲让全家人都落泪了。
从那一天起,母亲开始牵着新兰的手,寸步不离。
“后来,我在他面前没有再流过一滴泪,我知道如果我哭,新兰会很难受,全家人都会难受。可每天晚上,我都在偷偷地哭,哭了整整一年。”老母亲扶了扶帽子,两缕如雪白发贴在额角两旁,那张脸浸满了人世间的沧桑。
姚新兰回家后,志意消沉,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母亲强颜欢笑,每天逗着儿子开心:“新兰啊,你是新娘子吗?这么怕羞。出来,跟妈出去晒太阳。”
姚新兰知道母亲一片苦心,努力迈出了一步。第一次行走,他找不到平衡,没有方向感,母亲像他的眼睛和拐杖,陪着慢慢前行。
从此,村里多了一道风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失明的青年互相支撑,走在日出和日落之间。
努力开始新生
兄弟们商量,带姚新兰去北京治疗眼晴,不管花多少钱,他们都愿意重新给弟弟一个光明的世界。
四哥和二哥的儿子志宏陪同他去了北京同仁医院,花300元挂了一个专家号。
“没办法,他的视觉神经断了,现在医学水平还无法解决这个难题。”专家直言不讳。二哥不甘心,联系国外的朋友,只要能治好弟弟的眼睛,兄弟们愿意倾尽全力。可朋友都从四面八方传回消息:爱莫能助。
家人绝望了,他也彻底绝望了。那些日子,他整天昏睡,不想醒来。他留恋梦中五彩缤纷的世界,不愿面对黑暗的现实。
母亲用慈爱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哥哥们盼望他能振作起来,二嫂快人快语开导他:“你至少看见了35年,知道妈妈和家人的样子,知道花是红的,草是绿的,知道这世界所有东西的颜色。有些人生下来就失明,他们比你更悲惨,但他们都顽强地活下来了。亲人都这么爱你,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决定重生。
二哥联系柳州市残联按摩培训班,他开始学习按摩。学成后,四哥腾出一间门面,给他做按摩室。他每天将按摩室收拾得干干净净,面对每一个客人,他都尽量做得最好,不少人慕名而来。
空闲时,他会帮母亲和家人按摩。当他触摸到母亲瘦弱的身体时,想到她辛劳一生,80多岁高龄了,本该尽享清福,没想到自己却成了她的拖累。
他渴望有一个人,能像阳光一样照进他的生活,成为他的一生的眼睛,与他唇齿相依,不离不弃。
婚姻昙花一现
姚新兰心里时常会浮现一个女子,她是云南昆明市人,小名佳佳,他大她13岁。
29岁那年,他在昆明市一家广告公司做技术员,在那里,他认识了佳佳,两人互相撞击出爱的火花。
时光风一样吹过,转眼过了5年,柳州市一家广告公司邀他回来工作,母亲和家人也盼望他归来。他跟佳佳商量,等他在柳州站稳脚跟,便接她过来完婚。
可造化弄人,他回柳州才一年便惨遭不幸。
得知他出了车祸,佳佳从昆明赶了过来,抱着他失声恸哭。
那些日子,她守在他的病床前悉心照顾。家人看到那一幕特别感动,世间还有这样纯真的女子和深沉的爱,觉得新兰特别幸运。
半个月后,他出院了。佳佳说:“我们去领证吧!”
他没有作声,心中五味杂陈,自己此生再也不能给她幸福,结婚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惩罚。
但她一定要跟他结婚。家人见她情真意切,劝他答应,以后大家都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委屈。
登记前一晚,他们一宿未眠,他感觉她在哭,伸手抹去,她果然是一脸的泪水,连枕头都湿了。
他预感,领证不是开始,而是结束,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他不由悲从中来,泪水连绵。
领到结婚证后,她慢慢地变得沉默,整日闷闷不乐,曾经的欢乐一去不再,彼此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身边没有亲人和朋友,整天守在家里,她受不了。她甚至建议他去昆明。他说:“柳州有我的亲人和朋友,他们一直在帮助我。如果我跟你去昆明,你将独自背负压力,我不知道你能支撑多久?”
她不再言语。他读懂了她的沉默,他们的爱正在一点点消逝。
领证20天后,一天下午,她说出去买菜,临走时叮嘱他:“记得关窗,不然晚上会有很多蚊子。”
菜市很近,不过几分钟路程,可一个小时后,她还没有回来。后来,他接到她的电话,她哽咽着说:“对不起,我已经到了火车站……”
他沉默片刻,无力地吐出三个字:“那,好吧!”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变得空空荡荡。
后来,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他并不怪她,就连飞蛾都向往光明生活,何况是人!谁不渴望有一个正常的家?谁不向往寻常人家的幸福生活?
他感谢生命中有她经过,给他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谁愿做他眼睛?
母亲一天天衰老,他也在一天天变老,他的后半生成了一家人的担扰。
采访那天,在广州出差的二哥匆忙赶回柳州,他觉得再大的事情都比不上小弟的事情重要。
这几年来,村里村外不少人都想嫁进这个大家庭,邻居说,这个家相处和睦,不管是兄弟还是妯娌之间,从未发生半点争吵。
家和万事兴,几个哥哥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们为新兰建了一栋占地500平方米的“豪宅”,装修精致,家用物品应有尽有,房产证上只写了“姚新兰”的名字。
“新兰不用担心生活问题,他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兄弟承包,他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二哥说,一直以来,家人都在为他物色一个能够陪他过日子的人。
母亲的要求很简单:“找一个做他眼睛的人,能打理家务就行了。”
二嫂补充:“那个女子要心地善良,真诚,不管她长相如何,有没有过婚姻和孩子,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她对新兰好。”
姚新兰思考片刻,郑重地说:“我没有了眼睛,没有方向感,我希望她能理解我,通情达理,做什么事情我们能想到一块。如果走到了一起,但求不离不弃,相伴到老!”
二哥发话,如果哪个真诚的女子嫁到他家,保证她衣食无忧,她可以不工作,每个月他会给她2000元零花,生活费全包,她能照顾好新兰就行了,如果能生儿育女,那自然再好不过。
“嫁进这个家,她一定会感到很幸福!”二嫂最后补充。
他们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女子如同阳光般照亮新兰的生活,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他能用善良的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用双手去触摸美好生活,也许,他比别人更懂得珍惜。
如果哪位女子愿意了解姚新兰,请把身份证复印件和内心感言发送邮件至[email protected]。(南国今报记者洪静/文 今报记者颜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