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忆下乡生活:为打发无聊而打架

09.01.2014  17:21

  宿迁新闻网讯

  (记者 程大伟)2012年7月18日,年逾五旬的原宿迁县龙河知青农场知青王辉从银川飞抵鄂尔多斯,在一个叫铁牛的大酒店里,他向家乡宿迁晚报的记者讲起了遗忘已久的知青时光。

  阔别家乡34年,因为工作的原因,王辉出差、出国的机会很多,但在龙河农场当知青的记忆却异常清晰。不论生活的轨迹如何变化,周遭的人文景致如何改变,知青的烙印、家乡的情结永远不会改变。

  生产队的“晨钟”响亮中带着聒噪,夜晚煤油灯的烟雾还在弥漫,百无聊赖的打闹声仍回荡耳旁,大学报到的兴奋心情至今让人回味……1975年下放,1978年“转点”赴贵州,1979年参加高考,这段光阴是王辉青春中弥足珍贵的纪念,更是奠定命运转变的基础。

  儿时伙伴成知青战友

  王辉的父母都是医生,1975年7月9日,王辉和宿迁县水利、卫生、教育等系统的子女一起下放到龙河知青农场。

  18岁的王辉还沉浸在高中毕业的喜悦里,便带着一本知青纪念册踏上了去往龙河知青农场的车。1975年,正处于上山下乡运动的后期,知青的生活有了一定改善,但艰苦和困难仍是知青生活的主色调。“和我同行的知青有20多人,都是同龄人,远离了家人的管束,便觉得自由舒畅。”王辉介绍说,在知青战友里还找到了多年不见的儿时玩伴。但时间不长,这种心情便被劳累、无聊、迷茫的情绪所取代。

  据介绍,当时的龙河知青农场,除了宿迁知青,还有南京知青、淮阴知青和社青,一共50多人。

  为吃“病号饭”而装病

  干农活是每天的必修课。每天早晨,知青们还在梦乡时,生产队长便准时拎着一块铁器,敲打起来。“闹铃”也有不奏效的时候,有时知青偷懒赖床不起,生产队长便去踹门,有人甚至被“”到田地里。到了田头,生产队的会计便给每个知青分配工分任务,工分是“硬杠杠”,关乎口粮的分配。

  每天早上起来便到田地里干活,早上收工后吃早饭,吃完饭又返回田里……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机械而单调地循环。由于都在城里长大,知青大多对农活存有畏难情绪,但只能硬着头皮、忍着劳累。从拉土、填坑到栽种水稻、小麦,知青们被晒黑了,身体也随之结实起来。

  干农活对知青的体力是个考验,伙食也让知青们为难。在农场,当地的农民带着两个知青负责食堂伙食,主食有米、面、馒头和山芋。“虽说能吃饱,但青年人正在长身体,能吃上一顿荤菜则是最大的期待。”王辉说,食堂里偶尔有荤菜,食堂师傅就会把肥肉切成很薄的肉片,盛到每个人的碗里就只能看到油星了。为了能改善伙食,有的知青就装病,找到大队干部请病假,为的是能吃上有鸡蛋、鸭蛋等“病号饭”。

  为打发无聊而打架

  “那段岁月荒废了青春,耽误了学习和成长的黄金期。”回想起那段知青岁月,王辉认为,上山下乡时期是一个愚忠、狂热的时代。

  在龙河农场时期,除了干农活、吃饭、睡觉,知青们的其他时间更多的是百无聊赖。农场有四排瓦房,知青住其中两排。刚到农场时,房屋没有通电。每天晚上,知青们拖着疲倦的身体从田地里回来。煤油灯如豆的灯光照亮知青们的书桌,煤油燃烧时产生的浓浓烟雾则会把人的鼻孔熏黑,连手也是黑的。煤油灯解决了照明问题,对身体健康却有一定的危害,但知青们已顾不了那么多。那时候可读的书少得可怜,不少书在文革期间被列为牛鬼蛇神烧掉了,只有知青办送来的一些革命、政治和哲学书籍。

  看上一场露天电影就像过节,没有其他的娱乐内容,知青和社青的业余生活充斥了无聊和迷茫。打架、打赌,很多消极的事情便成了“娱乐项目”。看到黑暗中有人,便走上前去,无中生有地动起手脚;为了一包2毛3的运河烟赌注,有人竟然硬闯公社的会场,后被打了出来;为了一个无聊的打赌,甚至向老婆动手。

  因“出走”改变了命运

  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青们也开始对自己命运走向进行思考。当时的出路无非是当兵、招工和推荐上大学,但由于名额紧张,每条路都是希望渺茫。“看不到出路,生活很盲目,不知道彼岸在哪。”王辉便考虑寻找人生新方向、换个新环境。因为有亲戚在贵州,1978年,王辉通过多方努力最终通过“转点”来到了贵州省某县的一个农场。王辉记得那一次,一个人背着黄书包,坐火车来到了陌生的贵州。

  在贵州的农场没工作多长时间,王辉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复习迎接高考。1979年,王辉在贵州参加了高考,进入当地的一所师范学院,并顺理成章地在贵州从事教育工作,然后结婚,妻子则是大学的同学。1994年,王辉离开教育战线,目前在贵阳市商务系统工作。

  “我的人生因那次出走而改变。”至今,王辉说“转点”是他人生的一次大转折,为以后的工作和生活做了很好的铺垫。他同期的知青战友们则回城后进入了卫生、水利、教育等系统工作,不少人进入了商业系统,很多后来都经历了下岗。对于现在的生活,王辉说,他很满意也很知足,回想起知青生活时仍充满感慨。自从离开宿迁,王辉很少回老家,但宿迁的口音和对家乡的感情依然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