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剧院为《茶馆》开放站票席 认可超国内观众

09.07.2015  12:37
原标题:德国剧院为《茶馆》开放站票席 认可超国内观众

观众在站席观剧 李春光/摄

1980年,以于是之、蓝天野、英若诚、郑榕为代表的北京人艺黄金一代,将中国话剧首次带出国门,这部空前绝后的《茶馆》也因此成了欧洲人眼中“东方舞台的奇迹”。近日,北京人艺以梁冠华、濮存昕、杨立新、冯远征、吴刚领衔的《茶馆》阵容赴德国汉堡进行了两场演出。作为“国家艺术基金”实施元年交流推广板块中资助金额最大的项目,虽然剧组中仅有两人参与过当年的赴欧巡演,但跨越35年的隔空对话,虽不乏新旧交替的阵痛与彷徨,可受缚于当代观念羁绊的中外戏剧或许能够从中悟出“亘古不变”的灵魂。

1200个座位的德意志戏剧院

为《茶馆》开放了站票席

一般国内演出在国外很难进入当地剧院的演出季,往往是以高价租剧场的形式,官网上更是无从寻觅到演出踪迹,但此次《茶馆》在汉堡的演出,不仅是以客席身份被邀请,甚至还进入了剧院的演出季,出现在剧院全年宣传销售系统内。首场演出结束后,口碑迅速扩散,第二场演出前已出现德国观众在票房等退票的场景。至今已有100多年历史的德意志戏剧院拥有1200个座位,演出开始后,剧院破例为守候在票房不愿离开的观众开放了三楼站票席,20个席位全部站满了观众在剧院尚属首次。从6月1日正式开票到第二场演出开演前,连“挂票”也实现了满员。

中国与欧洲只有30米的距离

著名演员沈丹萍的丈夫、德国人乌苇是促成《茶馆》1980年欧洲之行的人。此次作为35年前那个著名历史事件符号式的人物再度随团访德。“1980年中国与欧洲很遥远,那时双方都认为对方是另外一个世界,很多中国人也从没坐过飞机,双方都是通过《茶馆》在看对方的环境与社会。于是,15个城市的巡演,德国媒体特别有兴趣。他们曾在报道中称,中国与欧洲其实没那么遥远,甚至只有30米的距离。”而在那一次的演出中,乌苇还有一个角色就是现场同声传译,一个人“”了60多个角色,英若诚戏称所有演员都是给他跑龙套,而陪伴在他身旁协助其翻译的则是老舍先生的女儿舒雨。在乌苇看来,中国与德国的戏剧其实并不遥远,“记得当年我因为要翻译《雷雨》便想结识曹禺,于是英若诚引荐我和他见面,我刚一进门,曹禺就用德语朗诵了一首歌德的诗。虽然《茶馆》是一出老戏,但观众告诉我,中国的历史进程和老百姓的感觉,同德国没有不同。

欧洲观众对《茶馆》的认可

甚至超过了国内观众

35年前《茶馆》之后,中国话剧开始大举走出国门,从看神秘到看门道,国外观众的观赏心理也在改变。杨立新说,“《茶馆》和《天下第一楼》已经走过很多地方,是很有观众缘的戏。这种四五十人在台上演一出戏的形式,如今在世界范围内已不多见,特别是这种时间跨度和几笔勾勒出一个人物的方式。35年前在欧洲演出时,观众就是惊讶于古老的东方竟然有这样的笔法,他们对于《茶馆》的认可甚至超过了国内观众。在中国,‘文革’时这个戏是受批判的,为什么三幕一个时代不如一个时代?为什么要在舞台上表现太监娶媳妇和两个大兵娶一个老婆?这些质疑在现在看来都是肤浅的。《茶馆》是一批占领了文学、艺术审美高度的艺术家的集体智慧。”濮存昕也表示,“全世界已经很少有这种规模的戏,更多的是小型轻快的演出。德国观众从中看到了中国戏剧艺术对历史、社会和人性的影响。虽然表演形式和故事本身都很老,但入木三分。”在梁冠华看来,“是之老师那一辈人是高峰,但《茶馆》依然有可挖掘的东西。现在戏里的年轻演员虽然很努力,但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土腥味儿是不能丢掉的家底儿

然而作为中国戏剧的扛鼎之作,如今《茶馆》在走出国门时,也曾遭遇这样的尴尬,“这样的戏能代表当代中国戏剧吗?”“我们想看当代中国的新戏”。对此,杨立新表示,“剧院就应该像同仁堂,必须有镇店之宝,土腥味儿是不能丢掉的家底儿,亘古不变或许更有价值。就如同德意志戏剧院每晚在演出前都要放下那道防火幕检查一遍消防安全一样,这个习惯上百年没有变过。当然,一个剧院必须有传统和现代两种风格的作品,但无论什么风格,只要演得地道,就不失为精品,因此《茶馆》走到哪都不丢人。”濮存昕说,“有文学品质的保留剧目不应该远离舞台,永远不要担心观众,剧场的门槛本来就很高,能够走进的一定是知音。”之前曾经随《刺客》和《说客》两度来德国演出的濮存昕认为两国的戏剧样式其实有很大不同,“德国戏剧的表达方式是在表演之前的,我演《浮士德》,三篇纸的台词没有任何动作,当时就觉得很费解,而我们是演员隐在角色后的。不过我也不希望德国观众看了《茶馆》就认为中国戏剧仅仅是这样的,人艺是典型的文学剧院,迄今已积累了30台保留剧目,风格样式都不同,所以真正的国际戏剧对话还要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