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茜湄:心中的萤火虫

14.09.2015  09:04

有多少年没见过萤火虫了?细细数来,真吓一跳,大概已有二十多年了吧。最后一次看萤火虫那还是读小学的时候。搔搔头皮,感慨时光亦如那闪烁不定的萤火,怎么飘忽着就过去了?我追逐着远去的时光正如我儿时追逐着飞远的萤火虫,一样都是抓不住。只是儿时没追上萤火虫时总是快乐地大笑的,总是边跑边脱下脚下的凉鞋扔到天上,大叫着“萤火虫,快下来!给你两个铜板买草鞋!”简单的游戏我是乐此不彼,童年的每个夏夜我都跟着一群孩子们在黑暗中、草丛旁、路灯下寻找着萤火虫的身影。单纯的笑容一直收藏在心灵深  处。    成年后,在追逐时光的游戏中我也是笑的,那是一种自嘲之笑。笑自己的虚度光阴,笑自己越变越渺小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我非孩子了,已不能像儿时求着萤火虫停留一样求着时光停歇了。只能拎着高跟的时装鞋,呆傻地望着时光飞远,时光在笑我的呆傻无能么?我常想:在人生的道路上,在别人的眼里,我有没有像萤火虫一样曾发出过微弱的光呢?……

 

萤光点点,是儿时夏夜常见的现象,长大后却只能从古诗中寻觅到他的痕迹,诸如我最喜欢的一句“轻罗小扇扑流萤”真是写尽了少女的憨痴和可爱。但我少女时代从没优雅地用扇子之类去扑过,都是很蛮横地用手去抓的!  有一阵迷上了鬼故事,偶尔就犯了糊涂,常把那山野孤坟的荧火同萤火差点混为一谈。因为那诡异的鬼火也是一闪一闪的。远远望去,也如冷冷的萤火。记得鬼诗人李贺曾写过一首“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的诗,读着这种诗,真有些毛骨悚然,一边是低飞的流萤发着青白的光,一边是发着绿幽幽荧火的磷光,两者在夜空下交相呼应,真是恐怖。

 

对萤火虫发出的光,儿时的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抓到一只后,我常用手捂着,看能不能把自己的手烤热,当然,后果常是以萤火虫无力的死去为告终,但我的谜团依旧存在。后来知道那只是一种生物现象,是所谓的冷光。白居易曾写道:“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成团终非珠”是啊,那冷冷的萤火的确不是火,但那闪闪的疑似之火却一样温暖人心。至少在许多孩子的心中像火般跳跃。记得中学时学到冰心的《小桔灯》时,不知为什么,读着冰心在路上提着那小女孩给她做的小桔灯时,总联想起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那小桔灯在黑夜之下是那样渺小,小的就如一只在黑夜中穿行的萤火虫,忽闪中总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引导着小小的光芒勇往直前,就像童话故事里给落难公主引路的萤火虫一样给人温暧力量。

 

  夏夜里,不时就想起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在浪漫的武侠剧和韩剧里,每次男主人公拿个小瓶给美丽的女主人公放飞萤火虫时,我都睁大双眼,沉醉其中,浪漫如厮,那仙境般的萤火仿佛此刻也围绕在了我的周围,萤火虫更像是女人们藏在心中美好的梦,尽管我已过了寻求浪漫的年龄。那念过无数遍的儿歌总闪在耳边“小小萤火虫,飞到东,飞到西。这边亮,那边亮,好像许多小星星。”真想向儿时一样抓一只萤火虫放在手心。感受曾经的美好时光。可惜,这么多年,萤火虫从未赴过我的约。但心中却永远有一只萤火虫在忽闪忽闪着,引导着自己微笑地面对生活,那是一种淡然之笑、宽容之笑。

 

      有时,真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尽管卑微渺小,但愿行走在人生路上能发出一点点的冷光,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一丝丝暖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