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长远回报来看艺术投资

对于中国的艺术团体尤其是交响乐团来说，美国费城交响乐团有着极大的借鉴意义。作为全球顶级交响乐团，费城交响乐团不仅以其独一无二的“费城之声”、扣人心弦的艺术魅力以及在音乐艺术史上无可比拟的先驱精神享誉世界乐坛，而且在关乎乐团生存的市场运营方面，费城交响乐团也可以提供一套独特的经验。

2011年，100多年的费城交响乐团申请破产保护，3年来，乐团通过多种方式经营使得财务状况得以扭转，并聘任新的艺术总监，到世界各地巡演。5月，费城交响乐团首次来到深圳。日前，记者对费城交响乐团副团长韩凯歌进行了专访。

南方日报：这次演出，实际上既有深圳政府方面的支撑，也有企业的赞助。在美国，艺术团队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生存吗？

韩凯歌：这次来深圳演出是乐团与深圳音乐厅的合作。剧院要付团费，这个费用包括团员的吃住交通，还包括比如小提琴首席用的名器用一次都是很昂贵的费用，这些费用剧院需要通过赞助商来支付。在美国，艺术机构同样如此。尤其是政府方面能够给予艺术团体的支持很少，多数艺术机构都要依赖企业、基金会等的赞助。

南方日报：在美国，费交这样著名乐团的票房收入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韩凯歌：按照美国现在的情况，艺术院团的收入和营运一部分依赖于票房，但即使每一场都把票卖光，也不可能维持一年的运营。而且票价如果太高，观众又不会买账，所以必须去筹集一些赞助。这是一个趋势，中国的交响乐团同样如此。

南方日报：你非常了解中国的乐团和市场情况，你如何看待它？

韩凯歌：中国现在让人羡慕的一点，就是中国政府、社会和观众都很强调和重视中国的文化市场。深圳的市场很激进，这是一个褒义词，它意味着一个爆发式的增长。费交的演奏水平是全球最高之一。我们不断地收到中国各个城市的演出邀请，而我们在每一场演出的同时，也不断地洽谈接下来两三年的演出。

南方日报：在你的简历中，我注意到，你“致力于乐团全球战略与政府关系方面的工作”。在美国，费交与政府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韩凯歌：费交是不隶属于费城政府的，但政府需要费交这样的团队进行文化外交。在美国，我会跟费城市政府、宾夕法尼亚州政府以及美国国务院沟通，了解各级政府的需求。比如国务院希望美国跟哪些国家进行文化外交。跟宾夕法尼亚州政府和费城的交流则是取决于他们需要跟哪些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城市和企业之间建立合作关系，通过艺术交流的渠道为当地取得旅游、投资和商贸资源，从而到政府层面的支持。

南方日报：除了政府方面，就你看来，美国企业与中国企业的赞助要求会有所不同吗？

韩凯歌：从我跟合作经验来看，两者还是不同的。中国的赞助商现在还是在“交易化”的模式，我给你多少钱你给我多少东西。但对于美国的赞助商来讲，他们知道在文化和艺术领域的赞助是一种软实力的投资，除了当天的回报，这种投资会对企业包括城市的未来都有一个好的回报。在美国有一个数字研究，每投入文化艺术一美分会给宏观经济带来7美分的回报，这多出来的美分，可以让老百姓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对赞助商产品的消费中。赞助艺术并不像你买一块地毯那样可以讨价还价，我们希望传达给潜在合作伙伴的信息是，要从长远回报来看艺术投资。

南方日报记者 苏妮

人物简介

韩凯歌

担任费城交响乐团副团长之前，曾担任费城交响乐团的发展部总监，负责管理乐团所有年度赞助计划工作。担任副团长后，致力于乐团全球战略与政府关系方面的工作。同时也担任乐团中国驻地合作项目的总裁。此外，还负责管理乐团在全球范围内包括国际巡演、驻地合作计划，深入社区项目以及建立伙伴关系等在内的战略性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