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为奴十二载”:回顾历史 反思当下

14.03.2014  12:59

原标题:重读“为奴十二载”:回顾历史 反思当下

为奴十二载》剧照

1825年,一个名为威廉·格莱姆斯的逃亡黑奴写下自传,被视为黑奴自传文学的鼻祖。作为废奴运动的组成部分,黑奴自传文学数量繁多,其中人们最为熟悉的可能是19世纪美国废奴运动领袖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的自传《黑人奴隶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的生平自述》,不过近期一部电影却唤起了人们对另一部黑奴自传的关注。1853年,黑人所罗门·诺瑟普出版了自传《为奴十二载》,该书一经出版便获得极大关注。今天,借由电影的契机我们重读《为奴十二载》,不仅是为了回顾历史,也是为了反思当下,曾在美国长期存在的种族歧视政策早已被消除,但对于他者的恐惧和仇恨却仍在世界范围内蔓延。

生而自由

1808年7月,我出生于纽约州埃塞克斯县的密涅瓦镇。追溯我的家史,我能确定的是我父亲这边的祖先曾在罗德岛为奴,他们属于一个名为诺瑟普的家族。我父亲明塔斯·诺瑟普追随这个家族的一位成员来到纽约州,在这位绅士去世后,他在遗嘱中解放了我的父亲,赋予他自由之身。

父亲为人正直,勤勉努力,他给我们兄弟俩提供了教育。我从小跟随父亲在农村干农活,闲暇则以书或小提琴为伴。1828年圣诞节那天,我娶了安妮·汉普顿。婚后,我们先居住在爱德华堡,我从事河运、伐木、务农等工作。1834年,我们搬到萨拉托加县斯普林斯镇,起先两年我给人驾马车,后来我基本受雇于旅游旺季,依靠演奏小提琴为生,安妮做得一手好菜,她在美利坚酒店和当地其他酒吧工作。

我在萨拉托加一直住到1841年春天。依靠劳动我们赚了不少钱,可以说生活安康无忧,我们也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直到此时,我的生活就是一个平凡的黑人的劳动生活,抱着平凡的爱与希望在世界里卑微前行,但残酷的命运却在前方等待着我。

被卖为奴

1841年3月下旬,我遇到两个陌生人,他们自称在华盛顿的马戏团工作,现在要去纽约,希望我能为他们的表演伴奏。他们开价诱人,我也想趁机去趟大城市,便答应了。当时安妮在二十里外的珊蒂山工作,孩子们在姨妈家,但我估计出门不会太久,便没有写信告诉她们。

到达纽约州后,两个陌生人又说服我前往华盛顿。为此我办理了自由身份证明。到达华盛顿后,他们不断让我喝酒,一次酒后,我的身体开始不适,头痛欲裂,过不多久我便不省人事,等我清醒过来,在一团漆黑中,发现我孤身一人,被链条锁住。

原来我已经置身于华盛顿的威廉奴隶监狱。我坚称自己是个自由人,但奴隶贩子用扁板和九尾鞭毒打我,最后我只能沉默以对。在这个监狱里我结识了伊丽莎和她的两个孩子。伊丽莎与白人伯里同居,并为他生了孩子,伯里答应给伊丽莎自由,但她却被伯里的孩子卖为奴隶。

过了不久,我、伊丽莎和其他黑人奴隶被运到里士满的一个奴隶监狱。在那里我又认识了罗伯特,他的命运和我相同。后来我们一同登上了前往新奥尔良的船,在船上又结识了同为自由人的亚瑟。我们三人密谋反抗,计划潜入船长舱,拿到手枪和短剑,处理掉船长和大副,再打退水手。但计划还未实行,罗伯特便得天花死了,我们的反抗也随之流产。罗伯特死后,我获得了一个水手的友谊,他答应帮我写信通知家人。后来我得知他的确这么做了,但因为信中没有我的确切位置,家人无法营救我。

船到达了新奥尔良,亚瑟的朋友出现了,他们救走了亚瑟,我却无法摆脱奴隶的命运,我的名字也被改成了普特拉。

最初岁月

在新奥尔良,我和伊丽莎被浸信会牧师威廉·福特买下,伊丽莎被迫和孩子分开,悲伤从此没有离开过她。福特主人和善、高尚,但受他成长环境的影响,他看不到奴隶制度根源处的本质错误。但那段时间,我看到了奴隶制度光明的一面,他温和地与我们交谈,将我们视为同他一样的人。

然而,不幸降临,福特陷入金钱上的窘境,把我卖给了约翰·M。提毕兹。但因为我被卖给提毕兹时,价格高于福特欠下的债款,福特持有四百美元的动产抵押,这在将来救了我一命。

提毕兹狭隘、暴虐,一次他非说我用错了钉墙板的钉子,要抽我一顿,我很愤怒,夺过鞭子抽了他。提毕兹暴怒至极,找了另外两个人要把我吊死。这时,种植园的监工查宾提醒提毕兹说我身上还有四百美元的动产抵押,我这才逃过一劫。

后来,提毕兹又因为我刨扇叶刨得不够平要拿斧子砍我。为了自卫,我掐住提毕兹的脖子,趁他不备逃入了沼泽地。我在沼泽地里跑了很久,小心避开无数的蛇和短吻鳄,终于又逃回福特的身边。福特要求提毕兹把我卖掉或租出去,最终,提毕兹把我卖给了埃德温·艾普斯。

残酷十年

艾普斯的外号是“奴隶阎王”。在他的种植园,每天天刚放亮,奴隶们就必须下地干活,中午有十到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直到天完全黑下。地里的工作结束,奴隶们便带着盛棉花的篓子到厂里称重,要是分量不够就得挨一顿鞭子。做完这些劳动还不算结束,每个人还要负责日常杂务,如喂骡子、喂猪。之后奴隶们才能回到宿舍准备晚饭。奴隶们的伙食就是每周三磅半培根和足量的玉米。

艾普斯粗鲁、暴躁,要是喝醉了酒,没缘由就给身边的奴隶一顿鞭子。要是他想跳舞,所有奴隶就必须集中在大屋里的一个房间,不管多疲倦都必须跳舞,而且要轻快活泼、行动敏捷,不然就会挨鞭子。

奴隶中最可怜的要数帕茜,她讨人喜欢、本性乐天,但因为命运之手让她落在一个好色的男主人和善妒的女主人手中,她的后背充满无数伤痕,生活中毫无安慰可言。而残酷的奴隶制也蔓延到整个社会,将人们天性中的仁慈与美好消灭,就算白人也随身带刀,发生争执便跟野蛮人一样争执,完全不像受过文明教化的人。

逃脱魔爪

我也曾想写信救助,但差点被艾普斯发现。幸运的是,1851年我遇到了加拿大人巴斯,他反对奴隶制,帮助我给家里写信。就在我觉得音信渺茫的时候,诺瑟普家族的一员、身为律师的亨利·B。诺瑟普来到种植园找我,结束了我这十二年的奴隶生涯。现在我讲述这个故事,我对奴隶制不作任何断言,但我相信读到这本书的人会对这项古怪的制度形成自己的看法。(记者 江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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