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母亲赶集

23.06.2015  13:12

  □唐银生

  休息日,我陪母亲去赶集。车到门前刚停稳,母亲就一手牵着她疼爱的小孙女,一手拎着红布袋,乐颠颠走来。我们一行朝西南方向的墨山镇进发。情绪不错又有点耳背的母亲话语铿然,满满的快乐写在脸上。

  母亲年近八旬,在乡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父亲因病离世后,母亲更显孤单。白天孙辈们上学去了,她就更是形单影只。有一回,我听见她跟邻居老太讲述在老家的种种趣事,说到去镇上赶集尤其神往。不久,母亲生病,我和姐姐去看她。病不重,但母亲情绪低落。想起她感兴趣的赶集,我随口邀她。母亲说,你们哪有时间陪我?我说,我们休息呢,有时间!就这样,我们从县城来到老家的那个乡镇。母亲像个快乐的孩子,在集市上穿梭,遇上熟人,还亲热地打招呼,或聊上片刻。母亲喜欢吃小镇上的馄饨,我们就在馄饨馆用餐。午饭后回到家,母亲精神大振,说她的病不知不觉就好了。有了这次经历,我不断“如法炮制”。只要她闲得无聊,或者有个小毛小病,我和姐弟们就会提议去赶集。很多时候,母亲都会欣然答应,不好的情绪也在赶集中化为乌有。

  汽车驶出县城,穿行于翠绿的田畴与山坡间。我放慢车速,让母亲观暮春三月草长莺飞,赏那久违了的小桥流水。离集镇还有几里路,已见不少挑箩背篓的村妇快步往集市赶。母亲喃喃道:“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坐着小车去赶集……以前去赶集,山路颠簸,又累又渴,多辛酸啊!”母亲的话,让我蓦然想起三十多年前的那段往事。

  那时的乡村物资匮乏,赶个集对于乡下人来说,是件奢侈的事。但腊月的最后一个集,还是要去赶的——谁家都要置办年货嘛。那天母亲要我陪她去赶集,因为家里要卖八只鸡,母亲背不动,要我帮她背四只。我欣然应诺。早饭后,我们就用脚步快速丈量着那十五里山路。走田埂,过山坡,一路羊肠小道,累得我气喘吁吁。忽然“啪”的一声,背篓绳断了,背篓掉落在地,一只挣脱束缚的鸡惊叫着逃窜而去。我和母亲追赶半天,未果。我知道这些鸡的分量,那是我们全家的年夜饭,是弟弟妹妹的新衣服,是小孩们的压岁钱,还是我新学年的学杂费!我要母亲先去集市卖鸡,这只脱逃的鸡,我来找。在柴草丛中,它跟我捉了两小时的迷藏,终于束手就擒。赶到集镇,已过晌午,母亲正焦急地等着。见我抓到了鸡,欣慰地笑了,然而见我的脚、手均被荆棘扎得血淋淋的,又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车到集镇,只见人山人海,一派繁荣。我们陪母亲从街头逛到街尾,对感兴趣的农产品仔细观赏,讨价还价。逛了一圈,母亲竟然采购了一布袋特产:土辣椒——当地农户种的;地皮菇——山上野生的;白豆腐——纯手工制作的;小蒜饼——一种野菜加糯米做成的糕点。当然还有小孙女爱吃的麦牙糖。购好物,母亲提议回家吃午饭,我们不同意,执意留她在集镇吃。集镇上有个老徐饭店,擅长做水煮鱼,遐迩闻名,而母亲特爱吃鱼。水煮鱼端上桌了,香喷喷辣乎乎的,正是母亲喜爱的味道。望着母亲孩童般的专注和如花的笑靥,我们会心地笑了。我忽然明白,为人儿女者,当下最好的尽孝方式,莫过于用心陪伴、耐心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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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熊灵 通讯员 曾志明 谢建春 政协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