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歌谈小说创作:我只是那个容器,不是亲历者(图)
颜歌
邱华栋、颜歌、杨葵(左至右)
85后美女作家颜歌近期推出新书《平乐镇的伤心故事集》,写发生在虚构的川西小镇的“活色生香”的故事。今日下午,她与作家邱华栋、杨葵在北京单向空间开展对话。她表示,她找到了幽默这剂药,医治了自己知识分子写作这种病;在写小说时,她把自己当成容器,具备强大的虚构能力。
从严肃写作到找到幽默这剂药
颜歌在文学世家长大,从小就开始看古籍。所以她一直把写作当成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用她的话说是“沉痛”、“苦大仇深”,“准备为文学献身”。“但从写《白马》开始我改变了这种看法,我发现自己原来可以写段子。《白马》从儿童的视角去写,讲了很多趣事,让我找到了药。幽默就是这剂药,把写作看得太重并不好”,颜歌说。
颜歌举了个例子,“就像写到《我们家》的时候,本来想写自己知识分子家庭,很庄严地写了开头但写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家人太作了,于是换成了去写一个粗俗的二流子式的人物,就鲜活起来。知识分子是病,得治”。杨葵把她的这本书形容成“奔放唐突””恣意妄为”。
从避免女性化写作到刻意女性化
《平乐镇的伤心故事集》刻意用了女性化的视角。其实作为女性作家,颜歌以前是避免女性化写作的。她认为,女性的敏感比较容易写出触动人心的文字,“但我害怕这种敏感的持续使用会变成一种歇斯底里,打动了作家自己却令读者不耐烦。所以在以前的写作里,我尽量保持中性的视角。”
颜歌介绍道,“我是那种把每次写作当作学术研究的态度。以前写《我们家》时,豆瓣厂厂长很粗俗,满口脏话,这样使用语言是赚了角色的便宜。但这次写《平乐镇》,刻意选择女性化的视角,避免用奔放的人物去彰显语言的性格。我更加注重音律,甚至呈现出快板的特点,使用了很多叠字。”
面对孤独 把自己当作容器
在美国呆过的两年时间,颜歌是孤独无聊的,但她发现自己适合这种无聊。“如何面对孤独是每个人必须面对和学会的课题。就像当今的低头族,其实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怎样面对自己的孤独。美国的经历,让我学会在孤绝的环境里面对自己的孤独”,她说,“悲伤喜悦从我开始,到我结束,我学会了跟自己和平相处,这是非常可贵的”。
颜歌在小说写作里,把自己当作“容器”,通过自己把小说中人物和读者连接起来。“写了《我们家》之后我被问最多的两个问题是:你怎么会那么多脏话?你写了二奶,是不是你当过二奶?我觉得受到了侮辱,不是对人格的侮辱,而是对写作能力的侮辱。写作者具备虚构的能力,不是体验经历过才能写。就像工匠,他开始画像的时候需要一个标本,但随着技法的纯熟对标本的依赖越来越小,不看像就能画出来。我只是那个容器,不是亲历者。”
对“85后作家”标签是骄傲的
作为85后作家群体中的一员,颜歌曾多次被问关于身份标签的问题。她表示,开始出书纯属意外,那时候很不高兴被叫80后。但现在对于这个身份,是骄傲的。“身处85后作家群体,给了自己一种群代压力。但这个群体中的人有很多选择,写作是非常多样性,他们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做自己的事,甚至还延伸到文学圈以外。像我这样任性写作的人也可以生存下去。”
在这一群体里,颜歌选择的是“古典写作”和“小镇写作”。她认为,现代社会文学式微,文学需要加入、需要互动而不是灌输,因而变得小众。作家该如何面对?一是回到古典,这也是她的选择。二是与网络结合,让新的东西成为写作的工具。“写作对我来说不是坚守,而是兴致盎然,不让我写我就打滚,”她调侃道。
而颜歌推出了很多写川西小镇的地域化的作品。她表示,她自信自己的语言具有感染力甚至煽情,这对于“城市写作”是比较容易的,而远去的乡村相对更难写,更锻炼自己的写作能力。(唐云云)